照理说宝香楼这些年给她分红不少,她不该生活如此拮据。
但是这些年她那赌鬼丈夫不知收敛,输尽了家中财产后又变卖了田地,后来又卖了间小四合院,一家人便挤在这矮塌小房子里。
林巡恩派来的两个小厮体型壮硕,摁着朱玉的丈夫就像抓着小鸡仔一样。
白蔻提着灯笼走上前照了朱玉丈夫的脸,两个小厮利落把人绑了堵住嘴甩在地上,然后上前向林笙笙行礼。
“姑娘,人已经抓到了。”
林笙笙点头,又看见旁边几户人家探头探脑,她眼神示意佩兰。
佩兰领着几个家丁去把凑热闹的邻居赶了回去。
林笙笙绕着小轿走了一圈,这才问:“朱掌柜,你做何想?”
朱玉抹着眼泪答:“姑娘,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林笙笙气极反笑,“你可知他要做什么?”
朱玉只哭,不答。
“看来你知道。”林笙笙点点头,恨铁不成钢,“妧儿这么小,你竟忍心看着她被卖去做妾?”
朱玉摇头,“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虽是做妾,却是优渥人家,去了也都是好日子啊。”
“好日子?!嫁给六旬老翁,我问你能有什么好日子?你怎么不把自己收拾收拾抬过去?!”
朱玉惊恐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个年轻公子,怎么会是六旬老翁?”
妧儿一身新衣裙楞楞跌坐在草地里,眼神有些空洞。
林笙笙上前扶起妧儿。
朱玉似乎反应过来了,猛地扑向自己的丈夫,用尽浑身力气掐打。
“你不是说抬给于员外的儿子么!怎么是给于员外?妧儿还那样小,你竟然忍心!!”
朱玉丈夫被她狠狠打了一会,嘴里的抹布都掉出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给谁做妾不都一样!给于员外拿的钱更多,自然选于员外!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打我!”
电光火石间,不知朱玉丈夫何时偷偷用利器割断了绳子一跃而起狠狠掐住朱玉的脖子!
还未等林笙笙反应过来,身旁的妧儿已经尖叫着冲上前,死死揪住她爹的头发,紧接着另一只手洒了她爹满脸药粉。
浓郁刺鼻的味道瞬间蔓延,朱玉的丈夫疼得哇哇直叫,他发疯拽住妧儿的胳膊愤怒至极,“你这个小贱人!”
他要打妧儿!
林笙笙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妧儿。
朱玉丈夫已经看不清眼前景象,满脸刺痛刺激得他彻底发狂,不管不顾乱抓一气。
就在他马上要抓到里林笙笙的瞬间,谢辞昼大步上前,挥拳打在他的胸前。
朱玉丈夫喷出一口鲜血飞出一步仰倒在地,脸上痛再加上胸口痛,似乎骨头都碎了,他蜷曲着呻吟。
“元青,把他重新绑好,拴在县衙门口。”谢辞昼上前握着林笙笙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见她毫发无损才松开手。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朱玉才喘上气来,她哭着,直喊妧儿,妧儿。
妧儿捡起地上已经空了的小瓷瓶,用袖子擦干净后才交给林笙笙,“林姐姐,今日多谢你,莫大的恩情,我定会报答你。”
然后走到朱玉身旁,呼吸未稳,抚着她的背道:“娘亲,他以后再也打不到你了。”
她没有哭。
林笙笙惊魂未定,仍处在后怕中,她从未陷入过如此险境,一切发生的太急,她没有机会思考。
【今后若是再遇到这种事,必须带一个防身利器才行。】
她又看了看朱玉与妧儿,心绪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叹一口气,“白蔻,领着人把这收拾了。”
说完,林笙笙垂着头离开,刚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拉起谢辞昼的手。
只见他中间三根手指靠近手掌的那一截指节已经开始血肉模糊。
方才朱玉丈夫的身前沾了不少药粉,被谢辞昼打了一拳,沾到手上不少!
这药粉刺激皮肤,沾上便会剧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