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看了看谢辞昼身前的伤,再想到前几日林笙笙跑回来时浑身的血,心里惊疑。
难不成自己女儿把谢家公子给捅了?
她面上稳住,“你这伤……”
谢辞昼咳了咳,“前几日在谢府遇刺客,连累笙笙跟着担惊受怕了,岳母放心,小婿已经将事情解决,然心中实在愧疚,想来陪陪笙笙。”
【从前倒是没发现,谢辞昼此人扯谎倒是熟手。】
谢辞昼又咳了两声,看向林笙笙,“笙笙,伤口裂开了,回房帮我换药吧。”
说完,他看了看疏影轩的方向。
陈毓盈连忙道:“谢公子身上有伤,恐怕和笙笙住在一起不方便,别担心,我已经叫人给你收拾出一间上好的房间,那罗汉床宽敞,方便你养伤。”
“云安,去,带着谢公子好生住下。”像是怕他拒绝是的,陈毓盈连忙派身边的嬷嬷去带路。
感觉到身旁人僵了僵,林笙笙几乎要笑出声。
【谢辞昼啊谢辞昼,你也有今天!】
谢辞昼道谢:“多谢岳母。”
说完,跟着云安走了,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看林笙笙。
眼神有些幽怨。
待那边两人走远了,陈毓盈拉着林笙笙问,“究竟怎么一回事?你若不想说便罢了,但是接下来想怎样,总得给母亲个准信。”
林笙笙道:“母亲,您对我最好了。等我想明白了,自然和您说,至于现在……他乐意住林府,就叫他住着去呗,到时候圣上定觉得这门婚事美极了,龙颜大悦对咱们都有好处。”
陈毓盈嗔了她一眼,“那你自己有数便好,早些休息,今日我还收到了戚家的请帖,点名道姓叫你去他们府上切磋香道呢。”
她又嘱咐,“我知道你手艺好,鼻子更是灵得很,但是有句老话叫‘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污’。这身怀绝艺也是同样的道理,你可懂得?”
林笙笙笑笑,若是放在前世,她自然不懂,可如今世事磋磨,她深谙其中道理。
“母亲,您放心,我长大了。”
陈毓盈听见这话莫名伤情,深深看了一眼林笙笙,“罢了,早些休息。”
一连三日大雨。
谢辞昼除了每日午饭来疏影轩与林笙笙共用,别的时候不是在宫里便是在任上,不然便是闷在陈毓盈给他安排的客房里看书。
二人偶尔说些朝中事务,再无多言。
又是雨天,林笙笙缓缓走在伞下往角门去,心里盘算着待会的生意,忽觉肩上一重,对襟绣满梨花的斗篷被披在身上。
她侧首,只见谢辞昼面色仍苍白,为她披上斗篷后,衣袖、衣摆都沾了些雨水。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没有好好喝药?”
谢辞昼咳了咳,“喝了,许是这些日子公务忙,奔波太多,所以不见好。”
林笙笙皱眉,“谢大人,圣上器重你,谢府全靠你撑着,你该多注意身子才是。”
谢辞昼勾唇,“我就当是笙笙在关心我。”
林笙笙扭过头去,“才没有。”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理寺狱中,黑漆漆的甬道两侧晃着灯火,腥臭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这里关押的都是罪恶极深重的死囚。
谢枕欢用帕子掩了口鼻,闷声问:“哥哥,当真是他说想要见我么?”
谢辞昼点头,“我本不愿你们二人相见,但是同你嫂嫂商议后,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看你如何想,若是此刻反悔,我便带你出去。”
提到林笙笙,谢枕欢眼睛亮了亮,“你和嫂嫂怎么样啦?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去看她?”
“没怎么样,没我允许,你不许来叨扰她。”
谢枕欢一下子蔫了。
“到了,你自己进去,不要靠得太近,我就在门外等你,若有急情,唤我便可。”
谢枕欢点点头,抬脚走进去。
“无凛哥哥?”眼前人身前血痕纵横,蓬头垢面叫人看不出真实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