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惊魂未定,加快脚步往前赶。然而,内心的不安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果然,没走出多远,前面一片高粱又是一阵晃动,泰迪竟然又一次钻了出来,直接拦在了他们前方的路上!
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言语也越发不堪入耳,甚至开始添油加醋地编造起来,绘声绘色,仿佛他亲眼所见:“咋了?被老子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林夕月,你装啥装啊?村里谁不知道你是个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骚窟窿?自家男人不行,就勾引自家小崽子!刚才老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把你儿子那小白屌往你那黑乎乎的骚逼里塞!一边塞一边哼哼‘豆丁快草娘’!是不是?小豆丁,你娘那逼水多不多?是不是一插就噗嗤噗嗤响?你娘是不是还手把手教你咋日她?教你咋抠她那豆豆?啊?说说啊!”
这些极其具体又恶毒下流的编造,像一把把精准的刀子,狠狠捅进了罗隐和林夕月最隐秘、最不堪的角落!
罗隐的脸瞬间血色尽褪,一种被彻底窥破隐私的恐慌和羞耻感让他手脚冰凉。
林夕月更是气得眼前发黑,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巨大的羞辱感和怒火瞬间吞噬了理智!
她尖叫一声,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不管不顾地再次朝着泰迪冲过去:“我操你祖宗!老娘今天非宰了你个小王八蛋不可!”
泰迪见状,依旧是嘿嘿一笑,灵活地往后一退,再次消失在茫茫的高粱海洋之中。
“啊——!”林夕月扑了个空,对着那片空荡荡的高粱地发出愤怒至极的尖叫,气得直跺脚,她一把拉过还在发愣的儿子,几乎是拖着他在小路上狂奔起来。
“快走!快走!”
罗隐的心沉到了谷底。
泰迪今天太反常了!
他不再是简单的骚扰和辱骂,而是像一只经验丰富的猎犬,不断地挑衅、激怒,将他们往更深、更孤立无援的地方引!
他想起那天偷听到的“机会”、“教训”……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偶然!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他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书包,紧紧握住了那半块冰冷坚硬的板砖。粗糙的触感传来,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
母子二人几乎是跑着前进,气喘吁吁,心跳如鼓。
眼看就要走出这片令人窒息的高粱地,离村子大概只剩不到二里地的路程,前方隐约能看到开阔的田野了。
就在他们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泰迪阴魂不散的身影,第三次,从正前方的高粱丛里钻了出来!
他似乎是算准了他们的路线和时间,就堵在这最后的关口上。
这一次,他没等林夕月开口,就抢先一步,用尽毕生所学的所有最肮脏、最恶毒的语言,发起了总攻。
他唾沫横飞,表情扭曲,将林夕月描绘成一个饥不择食、人尽可夫的荡妇,将罗隐说成一个罔顾人伦、嗜母如命的小畜生,细节之具体,想象之龌龊,令人发指。
林夕月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所有的修养和顾忌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像个泼妇一样,叉着腰,用同样不堪入耳、甚至更加粗俗泼辣的多村脏话疯狂地回骂过去,将泰迪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骂他断子绝孙,骂他窝囊废,骂他那玩意儿短小如虫……
这场发生在寂静高粱地里的、内容极其下流恶毒的对骂,仿佛两只野兽在互相撕咬,每一句都试图将对方剥皮抽筋,踩进最污秽的泥沼。
罗隐站在旁边,看着母亲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的美丽面孔,听着那些从他最爱的娘嘴里喷涌而出的、他从未想象过的污言秽语,心里充满了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般的痛苦。
泰迪似乎也被骂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只手悄悄地伸进了裤兜里,眼神变得越发凶狠,像一头即将扑食的恶狼,蓄势待发。
终于,林夕月骂得嗓子都有些哑了,见泰迪只是阴狠地盯着她,并不还嘴,那股邪火更是无处发泄。
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尖叫着冲了过去,一把死死揪住了泰迪的衣领!
“你骂啊!你再骂啊!小畜生!”她嘶吼着,用力把泰迪往旁边的高粱地里拖,“今天老娘就替你爹妈清理门户!”
罗隐心里咯噔一下,大叫不好:“娘!别进去!有古怪!他故意的!”
但此刻的林夕月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劝?
她死死揪着泰迪,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往高粱地深处扯。
泰迪这次竟然没有剧烈挣扎,只是半推半就地被她拖着走,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计谋得逞的阴笑。
罗隐心急如焚,眼看母亲已经消失在茂密的高粱丛中,他只能一咬牙,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