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之下,尼尔森站在哨卡上,手里的步枪脱手摔落在地:“我们都干了什么,我们到底干了什么?”
他没得到答案,因为其他人也和他有一样的疑问。
牧师照例安慰所有人的情绪,可当尼尔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能用其他办法阻止疫情扩散时,牧师也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因为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尼尔森想不通,这么大的米国,这么强大的国家,怎么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是没有,是不想,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他很快就无暇思考,因为暴民又来了,再一次向哨卡发起冲击。
这一次的规模更大,人数更多,持续时间也更久。
战斗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堆积的尸体多达上千具。
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战场是多么的残酷,
米军也有二十多人伤亡。
其中还有几个,既没受伤也没死亡,但他们的防护面罩在战斗中被掀开,暴露在充满孢子的空气之中。
指挥官毫不犹豫地收缴武器,将他们逐出哨卡。
牧师试图阻止,但指挥官毫不动摇,结果牧师主动摘下面罩,成为被驱逐的一员。
唯一的心灵寄托就这样离开了哨卡,尼尔森的天塌了。
指挥官也清楚牧师的作用无法替代,立刻向所有人宣布,新的牧师已经在路上,很快就能抵达哨卡。
指挥官想尽办法鼓舞士气,可士气还是越来越低落。
尼尔森觉得,自己虽然还没感染,却已经和重度感染者没什么区别,都是行尸走肉。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新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讨论自己能不能信任新牧师。
然而新牧师还没到,新的冲击又来了。
这一次不止是暴民,被驱逐的战友和牧师也在其中。
他们在亲眼目睹疫区的悲惨之后,选择加入暴民之中。
指挥官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立刻将以牧师为首的被逐渐人员打入叛徒的行列,断然下令开火。
可大兵也是人,而且像尼尔森这样,只经过短时间训练就被派到战场上来的新丁占了绝大多数。
如果冲击哨卡的暴民很少,或许没什么大不了,可为了生存,数以千计的暴民不计生死发起冲击,哨卡外尸山血海,无数尸体堆积如山,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老兵或许不在意,但包括尼尔森在内的士兵们,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当指挥官再次命令开火时,一个叫维里的新丁承受不住良心的拷问,拒绝向暴民开火,公开表示这不是封锁,而是一场屠杀,并且鼓动其他人和自己站出来,和他一起反抗霸权。
包括尼尔森在内,许多新丁蠢蠢欲动。
乱世用重典,维里在暴民即将发起冲击的关键时刻煽动其他人抗命,触犯了指挥官的逆鳞,他要求所有人立刻返回自己的战位,无条件服从命令,否则军法从事。
而且指挥官还大声质问所有人:“我的家人就在疫区,他们全都被感染者杀死了,你们也想自己的家人,惨死在感染者的手里么?”
维里依旧拒绝,指挥官立刻举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