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压下一点笑意,“哪儿痒?我帮你挠挠便是。”
伸出手,指尖落在他明黄色龙袍的后领附近,摸索着挠了挠那厚实衣料覆盖着的肩胛处,“是这儿吗?”
“嗯……隔靴搔痒,不大得劲。”裴珩微微侧过头,略带恳求的得寸进尺起来,“帮朕褪下上衣可好?这样挠不着。”
空气静了一瞬。
月栀的脸微微发热,明知他是故意要看她为他宽衣解带时的无措,可这心照不宣的游戏,又确实让她心底漾开隐秘的欢喜。
她轻轻“嗯”了一声,指尖顺着他的后颈滑下,摸到腰间,解开腰带,轻松去掉外袍,又找到中衣系带的结,轻轻拉开。
因眼盲,她的动作全凭触觉和记忆,反倒因此添了几分专注和缱绻。
细带拉开后,衣襟随之松垮。
她的双手搭上他宽阔的肩线,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颈侧温热的皮肤。将中衣缓缓褪下,布料摩擦着发出细微的窸窣声,逐渐露出他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后背。
试探着按上已经结痂的伤疤,指腹轻轻在疤痕周围画着圈揉按轻挠。
“是这里痒吗?”她轻声问,呼吸不经意间拂过他的后颈。
裴珩没有立刻回答,背部的肌肉在她指尖下似乎微微绷紧了一瞬。
半晌,才听到他一声低哑的、带着满足喟叹的回应:“对,就是那里……嗯……”
闻言,月栀手下稍稍用力。
触摸下,青年肌肤间透出来热度愈发明显,一种略微熟悉、属于男子的阳刚气息,混着淡淡的药味,透过指尖直抵她的心尖。
月栀的心跳莫名开始加速,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这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强壮,滚烫,充满了无声的、野性的吸引力。
“皇姐的手真软……让朕,好舒服。”
裴珩有意无意的低吟,像羽毛般轻轻扫过她的耳膜,让她头皮发麻。
“你好了吧?”月栀脸颊热的厉害,不只是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变暖了,更因为他压得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与众不同的意味在里头。
裴珩侧过脸来,看到她泛红的耳垂和无措的神情,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的浅浅笑意,语气依旧乖顺。
“已经好多了,多谢皇姐。”
月栀匆匆低下头,胡乱抓起他垂在腰间的上衣往他身上推,“你自己穿起来吧。”
裴珩缓缓穿衣,一双深邃的眼眸盯在他身上,如同看一只珍爱的至宝,已经拢在了手心,舔舐深吻,吞吃入腹,只是时间问题。
他喜欢她。
喜欢她待在他身边。
更喜欢她眼里只有他,只属于他。
片刻安静中,月栀听着他窸窣的穿衣声,心思总要想歪,仿佛他不是在把衣服穿上,而是脱得更干净。
裴珩哪里是她想的这般龌龊小人,月栀只恨自己拿坏心去揣度他,弄得自己心慌意乱,不上不下。
终于,殿外的宫人敲了门。
“回皇上,回公主,景和斋已经为公主收拾好了,公主随时可以过去休息。”
裴珩轻“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月栀已经忙不迭起身,“既然住处已经收拾好了,那我先过去看看。”
唤来婳春,匆匆离去,还以为裴珩会稍微挽留几句,可他只是隔着窗子看她离去的身影,让她慢慢走。
从西偏殿出来,月栀松了口气,想找人念叨几句,想起方才羞人,又说不出口。
走了没两步,就到了地方。
“这就到了?怎么离太极殿这么近?”
大太监解释:“这儿是太极殿后头景和斋,清静雅致,还能沾到太极殿的龙气,往前几代,一直是宠妃养胎的临时住所,先帝在时,这儿荒废了十好几年,直到咱们皇上登基,慢慢才修缮清理出来,公主要养胎,这地方最合适不过了。”
离裴珩的住所进,的确是好。
可她又觉得没那么好,万一他不老实,夜里跑过来闹腾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