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整个人瘫软在车座里,浑身像是散了架,胃因为饥饿一阵阵地绞痛,头也昏沉沉的。
下午在医务室那硬邦邦的椅子上蜷缩着睡着的后遗症发作,腰背又酸又疼,脖子也僵硬得难受。
时序不敢太正大光明地看她,只是用余光悄悄窥探着她现在的模样。
此时的闻叙之比早上更加狼狈。
栗棕色的卷发因为失去了精心打理而变得有些毛躁,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脸上没有了精致的妆容,洁白细腻的皮肤和眼底淡淡的青黑一览无遗。
她微微蹙着眉,一只手按着小腹,缓解性地胡乱按压着疼痛的部位,整个人透着一股被狠狠蹂躏过的脆弱和倦怠。
时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好心疼。
“累了吗…?”
他伸手从后座拿过一条柔软的薄毯,自然地盖在她腿上。
“餐厅很快就能到。”
闻叙之身体僵了一下,本能地想拒绝,但身体的疲惫和饥饿让她懒得动弹,最终只是偏头看向窗外,默许了他的举动。
“……”
她讨厌这种受人恩惠的感觉。
但时序给的,正是她最需要的东西。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无比挫败。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家法餐厅门口。
时序率先下车,然后朝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扶她。
闻叙之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犹豫地没动。
她不想碰他,一点都不想。
但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平稳地下车。
要是在他面前摔跤……?
那太丢脸了……!还不如就扶一下!
她没有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只是搭了一下他的小臂,借了一点力下车后便立刻松开,低着头快步走向餐厅门口。
时序嘴角勾起一点满足的笑意,快步跟了上去。
侍者恭敬地将他们引至一个靠窗的僻静位置。
落座后,时序熟练地对侍者报了几个菜名,都是她以前喜欢的口味,还提醒了忌口。
闻叙之没有作声,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虽然她的喜好应该很好打听到,以前那些想讨好巴结她的人也会从这里下手,但……他和那些人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想讨好她,但他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她”。
他是真的记住了她的所有喜好,连她的“挚友”和父母都未必知晓留意的部分,他都仿佛刻进了骨子里……
他的一言一行都莫名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图什么?
她明明都…那样对他了……为什么还要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