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钢笔已经摆好，文件末端留着一行空白。
程泽脑海跑过一百个画面，从破损的天花板，到母亲传来的LINE贴图；从便利商店的打工工时表，到他早上饿着肚子出门的感觉。
——“二十万”就像某种魔咒。
几秒后，他拿起笔，手指颤了下，但笔迹稳稳落在签名栏上。
陈岳接过文件，确认无误后，轻点了点头，仿佛完成某种仪式。
他将视线转回程泽，语气不再温和。
“很好。我们要的不只是助理，而是一个能完全信任，也能完全服从的人。”
那句话像石头砸进水面，程泽的胸口不由自主一紧。
接着，陈岳走到会客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
“喝口茶吧，我再向你说明接下来的测试方式。这份工作，需要体能好、反应快，也需要你愿意配合某些……主观测验。”
程泽双手接过茶，没再问太多。其实他已经有些头晕，不确定是紧张还是空腹。
茶有点热，有点甜，像是加了一种让人放松的香草，温热地顺着喉咙滑下去。
不到两分钟，程泽眼前开始浮出重影。他揉了揉太阳穴，脑袋像泡在水里一样慢慢沉下去。
最后画面定格在玻璃桌面上他自己的倒影，眼神空空的、像正被拉进一场不知深浅的梦。
—程泽的体能测试即将开始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一睁眼，只觉得全身发沉，像是从水底捞起来的人，意识还卡在模糊与现实的边界间。额头有微微的汗，指尖甚至发麻。
灯光昏黄，天花板的光源被厚重丝绒窗帘切割成斑驳的阴影，整间房像极了某种高级饭店的主卧，但空无一人。
他试着动了动，才察觉—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贴身的内裤。
衬衫不见了，西装裤不见了，甚至连袜子都没留下。取而代之的，是赤裸的皮肤与身下柔软得过分的黑色真丝床单。
四柱床的床脚镕着金属质感的装饰，冷气缓缓吹拂在他裸露的上半身，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空气亲吻过，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
他声音哑哑的，刚出口便觉喉咙发干。他试图坐起，但手腕却像是刚刚被什么束缚过，留下隐隐作痛的勒痕。
一抹不安沿着脊背蔓延开来。
整间房安静得过头，听得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空气中飘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干净，但又隐隐带着微甜的木质香调。
他扫视四周——没有衣服，没有手机，没有时钟。
唯一的门，突然缓缓打开了。
一名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身穿黑色的长风衣，脸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与线条分明的薄唇。
气场强烈得令人难以忽视。
程泽警觉地往后缩了一下，却没法退太远。男人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冷静而克制。
“现在，是测试的一环。”
程泽怔住：“测试……？”
男人嗓音低沉，仿佛压着某种欲望与压力：
“这是老板的要求。职位特殊，需要测试你的体能和耐力。工作本质是——满足老板的生理需求。这段测试，就是模拟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