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并不想嫁给一个植物人，更不想顶替妹妹的婚约。但你父母坚持把你送过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盛家没有办法拒绝。”
“只要你老实听话，盛家会把你当成家人，好好对待你。”
凌姝的意识仿佛在深海中上浮的气泡，从漆黑无光的地方一路向上，浓郁的黑暗缓缓消退，眼前逐渐浮现朦胧的天光。
耳边萦绕着一个严肃的女声，语气冷淡而疏离。
……是谁在说话？
失去意识前，凌姝正在搜寻物资。
末日来临整整三年，曾经繁华的城市早已破败不堪。她独自在废墟中穿梭，四周是死寂的沉默，只能听见她谨慎的呼吸声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风吼。
她怎么可能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
是幻觉吗？
见她没有回应，那个女声大了一些。
“凌姝？你有没有在听？”
凌姝蓦地回过神，睁开双眼。
一幅与末日截然相反的景象在她眼前展开。
这是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她的身躯陷在柔软的棕色沙发里，旁边的小几上摆放着插满鲜花的陶瓷花瓶，隐约有清雅花香在空气里浮动。
那是她三年都不曾闻过的味道。
凌姝差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短暂的震惊过后，凌姝目光轻移，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美妇。
美妇穿着苏绣旗袍，深沉的靛蓝底色上绣着繁复雅致的缠枝莲纹。她坐姿笔挺，颈线优雅，双手在腹前交叠。此刻她正看着凌姝，眼神中隐藏着淡淡的审视和不耐。
凌姝的脑海里浮现出美妇的身份——这是盛家大夫人秦红，也就是凌姝的婆婆……
嘶！等等！
“婆婆”？！
凌姝眼神微凝。
她穿了？
穿的身份还是个已婚？
凌姝还在努力接受事实，对面的秦红耐心已经耗尽，眉头紧紧皱起。
从刚才到现在，她说了那么多话，凌姝却没有任何回应，就这么沉默地坐着，目光低垂，像是要把脚下的地毯看出花来一样。
看来果然和传闻一样，凌姝的性格古怪，难以沟通。
“你有没有——”
秦红正要再说几句，没想到对面的凌姝终于有了反应，抬起眼眸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个正着。
秦红心头微震，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凌姝的眼睛。
恍惚间，秦红突然回想起年轻时独自去雪山高原徒步，曾在半山遇到过一片冰湖。凌姝眼眸中泛着深邃的幽蓝，就好像那片冰湖一样，静谧，幽深，望不到底，似乎能将世间万物都吸入其中。
……一个据说暴躁粗鲁的女孩，怎会有这样一双摄人心魄、洞悉一切的眼睛？
秦红心中剧震，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她放弃说教，从手包中取出一个东西放在红木茶几上。
凌姝的目光伴随着秦红的动作，看向茶几，微微一顿——那是一张黑金色的银行卡。
秦红的语气淡淡的：“卡是以你的名义办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一百万，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你拿着随便花。待会的婚宴，你只需要露个面，不用待太久，也不需要招呼宾客。
“记住，只要你安分，盛家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