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林斐愣了几秒。
以往她做出格的事,阿奶也是佯装生气,从不会像现在这般大声吼骂,更不会叫这个她不喜欢的名字。
“你把工作当儿戏?好好的正经工作不干,回来和我开店?白供你读大学了。”阿奶气得不行,抄起旁边晒布用的木棍,“你现在马上走,别让我看到你。”
“阿奶……”
她提得突然,阿奶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还想给自己争取一下。
不是一时兴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阿奶棍子打在棉纺机的木凳上。
震响传遍整个家,在楼上的梁延泽和池垚都下楼了。
“再说胡话,不干正事,下一鞭我就抽你身上。”阿奶指着门口,“回去,没找到工作之前不准回春溪。”
门口的池垚犹豫要不要上前,他嘴笨不会说话,总感觉过去了下一鞭抽不抽林斐说不好,但抽他是肯定的。
此刻,梁延泽已经走到了林斐身后。
“阿奶,您消消气。”梁延泽手搭在林斐肩上,“你可以听听小斐的想法。”
阿奶气得背过身,一句话也不接。
她敢训自家孙女,但不好训孙女婿,毕竟他们新婚,万一因为祖孙的争吵破坏
感情可就不好了。
“算了,她老人家不稀罕我,觉得养我没用,白供我读书了。”林斐就没示弱过,“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春溪不回来也罢。”
放完狠话,林斐拉着梁延泽回房间拿上东西离开。
阿奶气得瞪大眼睛,将棍子甩在地上。
池垚左右为难,最后选择追上林斐。
“大姐,你发疯了啊,你说这些话阿婆今晚肯定要生闷气睡不着了。”他一面努力跟上脚步,一面着急劝林斐,走起路来像极了宫廷剧里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那个太监。
“所以——”林斐停下脚步,“你知道该怎么做。”
池垚愣住:“我……要做什么?”
“吹点耳旁风,帮我劝说阿奶啊!”林斐拍了拍他肩膀,“就像以前一样。”
“大姐,使不得。”池垚头摇得厉害,“这次和以往不一样,阿婆气得不轻,我还帮你说话,她先拿棍子抽我。”
“那完蛋了,我和你的亲情也即将完蛋了。”林斐很是无所谓地摊手。
池垚急了,指着林斐:“大姐夫,你说句话啊!”
梁延泽咳了咳,虽然不知道林斐要做什么,但还是选择无条件偏信:“你姐姐是对的。”
“对的?”池垚傻在原地,亲爱的姐夫知道他在说什么吗?简直是助纣为虐!
“好了,就这么说好了。”林斐推了一把池垚,“去吧,等你好消息。”
池垚就这么飘飘然地走回家。
怎么感觉最后受伤的是他?!
回到车上,梁延泽迟迟不启动,林斐茫然地看向他。
“现在,我可以知道你的想法了吧?”他问。
林斐眨巴眼睛:“你不知道内情就说我是对的?”
还以为他知道来着。
“是啊,甚至你和阿奶说的事,我也不知道。”他的笑透着几分无奈。
林斐歪着头凑到梁延泽面前,看了又看。
“梁医生,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帮我说话?”她的表情透着难以置信,“你不该站在正义那一边吗?”
“夫人即正义。”梁延泽含笑问,“所以我能有知情权了吗?”
林斐脑子里全是那句‘夫人即正义’,笑得甜津津的,但出口的话简直是恶魔本尊:“我有了想干的事了,两家游戏公司的offer我全部拒掉了,我想自己开一个小网店的,经过昨天阿奶的事,我想不如经营阿奶的壮锦店。至于我要阿垚做的事很简单,他在阿奶面前说几句风凉话就好了。例如我被伤透了心,以后肯定不愿意踏入春溪老街了。再例如,凶我是没用的,以后我只觉得别人对我好,不再念她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