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手在梁延泽眼前晃了晃:“梁医生,你该不会早在那时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吧。”
梁延泽轻叹:“那是犯罪,非文。”
林斐又一次大笑:“全家都知道他和阿妈关系僵硬,和我更是不亲,找不到人说话,也就只能和不知情地你瞎炫耀两句。那会儿你对我的初印象如何?”
“乖?”梁延泽将字咬得极轻。
林斐听出了弦外之音,锤他胸口,故作可怜:“你怎么能对一位素未谋面的初中生抱有这么大敌意呢!”
“你对我的初印象很好?”梁延泽反问。
林斐想起暴雨路上偶遇的场面,咳了咳:“那种情况下,能好才奇怪吧?”
“那种……情况?很糟糕吗?”梁延泽不解。
林斐坐直身子,捞了一把不存在的衣袖,较真问:“下着大暴雨,方圆五公里一个人都没有,突然来了一辆车,下来一个陌生男人要帮助我,对我还有几分自来熟,警惕才是正常吧?”
梁延泽听完,眉毛紧紧蹙在一起:“这是……初见?”
“哦,你忘了啊。”林斐阴阳怪气的话章口就来,“你怎么不忘记吃饭,不忘记睡觉?”
“没忘。”梁延泽颇为无奈,“但你确定这是第一次见我?”
“是!”林斐理直气壮。
“如果不是,怎么办?”梁延泽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让他莫名地感到心虚。
“我记得的,没忘的,就是初见。”林斐才不会傻乎乎地打赌,选择了耍赖。
梁延泽学着她口吻:“你怎么不忘记吃饭,不忘记睡觉?”
林斐心想这人怎么也变成了学人精!
休战片刻,两人沉默不言,安静地感受夏日午后的热风穿过阴凉的长廊,变得微微凉,轻轻地打在肌肤上。
林斐问:“所以我们的初见是什么时候?老实交代,不能背着我独自拥有一段我们的记忆。”
“你高一那年,老师出差江都,约你见了一面。”梁延泽回忆,“遇到了一个罕见的病例,正和老师在书房里讨论,你二话不说闯了进来。”
他可以很确定,那会儿的林斐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她闯进来就是为了和钟德寿理论。
“我……那天貌似说了很过分的话。”林斐百般不情愿地赴约,只想快些离开,甚至一顿饭都不愿意吃。
“不过分,只是让老师在我面前有点挂不住面子。”梁延泽唇角的笑意深了深,“他常夸你懂事,谈吐淑女。那次见面,让我意识到无形之中被老师影响,下意识觉得你和接触过的许多女生一样,温和、守成。”
林斐努力回想那日到底说了什么。
好像不只是一点点过分,还迁怒了和外公同行的人。
“我说……”林斐努力回想。
梁延泽把话接过去:“你说晚饭就不吃了,和你们一行人吃饭很倒胃口。”
“我也在其中。”
穿着灰白色校服,扎着马尾辫的林斐凶巴巴地闯入书房。
他的印象中,她是第一个敢忤逆钟德寿的人,很难不注意到。
林斐拿起新的鱼料,百般聊赖地往池塘里丢:“……你还是忘了吧,就当那日暴雨才是我们的初见。”
“不能让你有印象的初见,不作数。”梁延泽撩开她胸口前凌乱的长发,“就当那日暴雨才是初见吧,比较可惜,好像没有给你留下好印象。”
“我当时还想,等我回去了,一定给你去捐功德钱,毕竟你们港都人都信玄。”
梁延泽忍俊不禁,没想到她的内心活动如此丰富。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斐好奇问,“如果仅是导师的外孙女,好友的妹妹,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交集,在暴雨的高速路上,正常人都不会停车。”
梁延泽:“实在好奇你到底是怎样的人,一句话能让老师彻夜难眠,让钟书汶伤春悲秋。”
“梁医生,我对你这么有吸引力啊。”林斐又笑得甜津津地靠近。
梁延泽:
“嗯,就当是命运让我停下车,从此你走入我的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