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夏听雨甚至没反应过来做了什么,很自然地挪了挪手指,把顾未迟下颚上的奶渍抹掉。
直到对方喉结鼓动,脑中才开始回放刚才的画面,拇指指腹的皮肤瞬间发热发痒。
耳边蒸汽声停下,近在咫尺的镜片上散去薄雾,现出一双墨如深海的眼睛。
夏听雨没勇气对视,虚浮地退开半步,心里的面具化成碎片,大声叫嚣着尴尬,脸上却依旧保持严肃。
“对不起。”
“没关系。”
表面上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顾未迟找出一包抽纸,两人分别擦着衣服,空气中没有声音,唯独奶香气不散。
真不该喝咖啡,在门口看到顾未迟背影的时候就该转身离开的。
现在搞成这样,好像他是什么勾引人的狐媚子,忽远忽近地吊着人,却不愿意给对方一个名分。
明明不是这样的。
纸巾只是擦干,不能擦干净,他的T恤一片水迹尚能看得过去,而顾未迟的衬衫和西裤布满白色痕迹…
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什么不正经的事。
“烫到了?”
顾未迟从柜子里拿了两件崭新白大褂,自己换上一件,盖住衣裤的不堪,又是一副精英模样。
“没有。”夏听雨接住递过来的另一件,“我不是医生,也能穿吗?”
“尺码不一定合适。”顾未迟简单收拾台面,在咖啡机上点了几下,“而且上面刻了我的名字。”
陆泽嫌每天换洗麻烦,直接给每人定做了七件白大褂,没想刚送到就派上用场。
“介意的话,也可以不穿。”
闻见洗衣粉味,夏听雨攥着柔软的纯棉面料,小声嘟囔:“不介意。”
磨豆机开始轰隆隆地响,滴滴答答过后,往杯子里滴出花一样的油脂。
房间被新的气味覆盖。
夏听雨不敢再过去,套上衣服,老老实实把闻鸣送的小食分门别类摆在桌上。
“最近医院很忙,我住楼上的员工宿舍。”
顾未迟背对他,开始接第二杯:“门锁密码没换,有时间去拉东西的话,我帮你订车。”
语气很轻柔,说出的内容却是疏离至极。
“好。”
夏听雨没再推脱。
顾未迟很考虑他的感受,也能刻意保持距离,一切事实都证明,这个人是真的整理好心情了。
但还是觉得古怪、不舒服,甚至比听到表白时还要难受。
他把这些心情归咎于两人之间突然断了的联系,没有猫猫狗狗的牵扯,他和顾未迟根本算不上熟。
之前的热络,可能来自于顾未迟因为喜欢而表现出的主动,此刻男人后退一步,再没有理由能让他们相视而笑了。
不敢说的是,他似乎有些怀念以前那样的相处模式。
两杯拿铁放到桌上,顾未迟自顾自坐下,掀开泡面盖子:“下周我和陆泽去外地医援,三月回来。”
“下乡义诊时间很紧凑,可能没时间看手机,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梁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