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融说出这话很忐忑。
王荟沉默了会，笑着点头。
『是，她是好孩子』
她头上气泡说。
『我是[讹兽]，贞宝回来和我说她给我搞了好名字，能固定我的存在，可是有人又把这里搞得乱糟糟！我醒来，什么都大变样咯』
她抱着女儿走了，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黏在一起，不分你我，就和很多年前一样。
讹兽真话不多，谎言很密。
有人脸，口吐人言。
甘融想，王荟的污染都老老实实，气泡心声是为自己而设的，这里不允许善意的谎言，所有人都要坦诚相待。
万凭栏说：“再试试收容吧，这任务结束后我要申请休年假。”
他的眼尾有深深的血痂，乍一眼看上去像七窍流血。
“不用试，有我在，你们的小伎俩不可能成功。”
一个含笑的声音登场，半天未见人影。
难道是王贞？
她们四处张望，什么也没看见。
延维湖是丰都的护城河，千年来地壳运动让它慢慢扩大，逐渐吞并浅土，原先三分之二的城墙被冲积的河沙覆盖，城池又逐渐下沉，高的地方还勉强可以露出水面，其他的早就一起陷入了水下。
并且持续下沉。
在这之下，一堆白衣怪在岸边堆着，是车辙和线的缝合体，万凭栏看了两眼，摇摇头：
“恐怕这条流水线比我们想象得更惨烈，这是一群在水下支撑棋盘的同化者，是我们先前看见的力士。中间的刀是脊椎烂完被按进去的，上面是累得失去思想、被王青青缝好的脑袋，下面的轮子，是他们的动力来源。”
一群自我驱动的核动力牛马。
“没错，没错。这是我充满力量的流水线。”
这个声音又响起来。
从水里冒出头来的观棋被十几双手抬着送上岸，手中拿着个叫卖商品的喇叭，声音大而洪亮。
他真的喜欢分享。
“以前……我二十来岁的时候，有严重的基因病，我就一直在外面讨生活，意外发现一个能够造梦的村姑，我自称仙人从她同村的人里带她走，说是有缘，要把衣钵传给她，其实我把她给吃了。”
万凭栏惊愕：“你用最原始的办法吃掉了一个异能者？怪不得王荟直接变成污染物。”
“吃了？”阿芙乐尔勃然大怒，“你是不是人啊？”
尔伏也多了几分人味：“你才是那个非人。”
他看起来只是个很普通的，有着长长白胡子的老人。
“那个时代没肉吃，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扛不住……不是很正常？况且原罪时代的异能者那么强，不就是因为我们都会吞噬污染物的能力吗？”观棋笑呵呵的。
“污染物和异能者本来就没差别，不过我更环保，只是观感上不好。”
尔伏说：“畜生。”
阿芙乐尔说：“王八蛋，你说利用蔺队就是想吃掉她！”
观棋摇摇头：“非也、非也，你们，我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