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血管末端的木屋就像拱卫玻璃房子的木质挡板,粗犷地塑造了一种缥缈的宏大感。
甘融感慨:“圣殿好贪婪,这样的玻璃房子,等同于时时刻刻注视着外界,也是对土地绝不放手的渴望。”
青葙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是吗。您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人们只说圣殿的人高傲到不屑于权力,他们生来便是肩负着拯救全人类的使命,生来就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你说错了,淡泊名利会将自己包裹起来,因为害怕被扩张的野心伤害。”甘融哼哼两声,她抬头跟蔺加三对视,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等我们呢,蔺首席。”
“是的。”蔺加三眸光微动,“贪婪的我正迫切等待着您的消息。”
……第二次这样了,偷听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但圣殿是玻璃房子,又可以理解为什么蔺加三那次能看见她和一文字幸子了,在圣殿没有隐私,只要想看,所有人都一览无余,甘融很好奇这里生活的人究竟有没有秘密,难道敦伦也会被人围观?
玻璃墙壁和玻璃桌子前,身穿同样袍子的信众正分享统一配给的化学食品,享受一位永不更替的全权骑士的思维,这座圣殿只有一样东西不是玻璃做的:
它钢铁般的属民。
甘融又对尔伏说:“说实在的,我现在不用问了,我理解你,我真懂了,我彻底明白了!”
在这里压抑得像是造福主的囚徒。
蔺加三就好像没听见甘融说话一样,她说:“现在的环境不适合养猫,夜护连自己都养不活。”
夜护是[圣女],甘融记得。
蔺加三苦恼地皱了皱眉头:“还说什么‘过于可爱,我就要养’‘强扭的瓜不甜但止渴’‘猫爱我,要跟我走’之类的话,真是令人头痛。”
猫猫确实可爱。
甘融支持圣女养!
蔺加三不由叹了一口气:“可是每个人都有权享受生活中的欢乐,否则就不公平了,对吗?”
甘融定睛看了她一眼。
蔺加三还是身着那身铠甲,在甘融搞cos的火眼金睛之下,可以发现她胸前的镜甲不见了……在圣殿这座极端规整的统一王国里,她别上了一枚黑色的胸针,与众不同。
自言自语的蔺加三并没有强迫甘融回答她的问题,或者说她已经完全走神了,好像忘了身后站着三个大活人,青葙叹气:“我跟了首席十年,十年前她还不是这样的。”
甘融摇了摇头:“我听说秘书处有十个甲级异能者,分别对各自的城主负责,除了第九城的秘书被[亚特维奥]污染死去,第一城的周秘书长是个普通人,剩下的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受雇于个人。”
青葙两道浓眉形成尖尖的三角形:“提拔之恩没齿难忘。”
她按照蔺加三先前的指示将她们带到福音室,甘融坐在空旷的玻璃房间里想蔺加三果然是要关她禁闭,过了一会看见旁边坐着跟没事人似的尔伏,又觉得不是。
五分钟之后青葙又丢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娇小,一头白金色长发,眼眸是湛蓝的冰,就像一位忧郁的贵族。
她说:“你想摸我的猫吗?”
尔伏:“不想。”
她转向甘融:“你想摸吗?”
甘融猜测她是夜护,但也没人给她介绍,反问:“猫在哪?”
她唤了一声:“鬼修女。”
鬼修女在舔毛,认真而专注地舔,蓬松的短白毛被打理得一丝不苟,主人非常用心,每日应当花费数小时梳理,要不是它和夜护同时出现,甘融会以为夜护是鬼修女成精。
它体态修长,优雅地踮脚过来,肉垫轻巧触地,绕过双层玻璃,甘融才发现时代真变了!
圣殿的猫好大只啊。
怎么是只白化老虎啊。
“此猫遇见我之前只想平静无波地离开世界。”夜护摸着鬼修女,声音带着些天真,“养了一只有点可怜的猫,突然就会怜悯天下所有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