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显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过了,那头红发虽然依旧有些蓬松,但至少不再像鸟窝一样乱翘,他换了一件干净的毛衣,脸也似乎匆匆洗过,还带着点水汽。只是他的耳朵尖,依旧红得异常醒目。
三人在楼梯口不期而遇,气氛瞬间又变得有些微妙和不自然。
乔治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弥亚,眼神有些闪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卡住了。刚才在餐桌旁的狼狈历历在目。
“……嘿。”乔治终于挤出一个词,声音有点干涩。
“……嘿。”弥亚也小声回应,目光飘忽,不敢与乔治对视,感觉自己刚刚降温的脸颊又开始升温。
“你……你怎么来了?”乔治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些,但效果不佳。
“我妈妈……带我来的。”弥亚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哦……嗯……挺好的。”乔治挠了挠后脑勺,感觉词汇量前所未有的匮乏。
一阵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楼梯间蔓延。两人都感觉有无数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感受到彼此之间那种无形的、绷紧的张力。
最后还是金妮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她看看乔治,又看看弥亚,脸上露出了和她哥哥们如出一辙的、带着点促狭的笑容。
“行啦行啦,别在这儿挡路了。”金妮用力拉了一下弥亚的胳膊,对着乔治做了个鬼脸,“乔治,你挡着我们的路了。弥亚,快走,别理他。”
弥亚几乎是如蒙大赦般,被金妮拉着快步上了楼,甚至没敢再回头看乔治一眼。
乔治站在楼梯口,看着她们消失在二楼的拐角,这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还在发烫的脸和耳朵。梅林啊,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混乱、最尴尬,最心跳加速的一个早晨了。
而房间里,金妮关上门,转过身,抱着手臂,笑嘻嘻地看着脸颊绯红、眼神闪烁的弥亚,拖长了声音问道:
“所以……‘嘿’?这就是你们俩现在的全部对话了?跟我哥进展到哪一步了,老实交代,弥亚·琼斯!”
弥亚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感觉脸上的热度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她看着眼前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坦白从宽的好友,无奈地举起了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好吧,好吧,”弥亚叹了口气,脸颊依旧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我交代……就是……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金妮故意歪着头,装傻充愣,嘴角却咧得大大的,“你说清楚嘛,弥亚·琼斯小姐。是我那个傻哥哥乔治·韦斯莱,终于不是单相思了?”
被金妮这么直白地说破,弥亚感觉耳根都烧起来了。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板上的木纹,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肯定:“……嗯。”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金妮瞬间兴奋地低呼一声,扑上来用力抱住了弥亚,在她耳边激动地小声尖叫:“梅林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弥亚被金妮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心里却因为分享了这个秘密而奇异地轻松了不少。她回抱住金妮,把发烫的脸埋在她肩膀上,毫无力度的警告:“你小点声,别让楼下听见。”
“放心放心。”金妮松开她,但仍然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眼睛亮得像星星,“快,从头招来!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喜欢上他的?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牵手了?在密道里约会了?”
面对金妮连珠炮似的问题,弥亚哭笑不得。她拉着金妮坐到床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梅林的破袜子啊。”金妮听完,用力拍了一下床沿,“所以你现在是确定自己喜欢他了,在等他正式表白?”
“算是吧,但又不是这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发展,我是说我没太想好,这样或许也不错?”弥亚老实承认,对于感情,她确实像个新手。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金妮摇摇头,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你就跟他正常相处,这种事情要等乔治先说,我这个傻哥哥脑子是不是少一根弦?竟然到现在也没说过喜欢你。”
想到乔治刚才那副慌不择路的样子,弥亚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啊,我觉着这样就挺好。”
“哟哟哟,”金妮凑近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你这就护上了?”
弥亚赶紧摇头,抱着金妮的胳膊保证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对了,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