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首领浮出海面，额心的红宝石轻轻摇晃，切面折射着月光，宛如一汪凝固的鲜血。
她用五颜六色的贝壳装饰着头发，绚丽的鱼尾摇曳着，掀起阵阵涟漪。
其他海妖聚集在她的身边，捧来了刚捕捉到的金枪鱼献给首领。
海妖首领低头看了一眼，锋利弯曲的指甲一划，切下油脂最丰润肥美的大腹肉塞到口中，脸上一点也不见满足。
一大半金枪鱼被抛弃在海面上，顺着海流飘走。
海妖望向了木筏。
在朦胧的月色下，木筏上的人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弯腰搬起东西。或许是海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人影扭过头看了过来。
视线交汇片刻。
海妖首领咧了咧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想要想要想要……饿饿饿饿饿】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尖锐的音波在风中传递，命令着每一个海妖。
【弄沉他们淹死他们咬下他们的每一块肉】
【杀杀杀吃吃吃抢抢抢】
海妖们一个个都没应声。
她们的战斗力其实不强，全靠歌声魅惑路过的船只，通常等船撞入暗流礁石沉没了，才敢过去攻击落水的人。
现在歌声没有效果，她们可不想与和船炮硬碰硬。
海妖首领久久没得到回答，暴怒之下伸手抓过一个离她最近的海妖。
【去！】
海妖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海妖首领发怒了，兽性大发，毫无征兆地爆起，疯狂地撕咬着海妖的咽喉。锐利的牙齿与喉骨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鱼尾挣扎了片刻，发出阵阵哀鸣，紧接着猛地一抽搐，旋即海面上洇出了一片血色。
海妖首领松开了手，艳丽的脸上沾满了鲜血，轻轻舔舐着手指缝隙里的碎肉，怒气稍有平息。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
海妖首领扭头看了过去。
一个球状的东西在海面上沉浮。
都不用说，有机灵的海妖把东西拿来送到了首领的面前。
海妖首领用手指挑起，咧着嘴打量着。
一个用碎布条和绳索绑成的球，摸起来湿湿滑滑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
又是一个球砸了下来。
海妖们起初以为是炮弹，飞快地躲开。可经历了两三次，发现这东西毫无杀伤力，连躲都懒得躲，就这么仰着头看着。甚至还有海妖用尾巴去拍。
不一会儿的功夫，海妖附近中漂浮着二十几个球。
海妖首领歪了歪头，不明白人类是在做什么。但以她对人类的了解，应该不会做出一些无谓的举动，所以……这应该是在攻击她们。
海妖首领尾巴一甩，正要让其他海妖都退开，就见半空中又投来了一个东西。
与之前的球不同，这是几个四四方方的布袋子，同样没有威胁的样子。海妖想看看是什么，结果还没落下来就在半空中解体，风一吹，纷纷扬扬的白色粉末飘洒了下来。
海上很少下雪，但这一刻，看起来就像是雪花飘落。
海妖们好奇地伸手去接，用舌头舔了舔。
干涩，没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