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白看见了,扬了扬眉,狡黠一笑,两颗梨涡若隐若现,嘴巴里却毫不走心的说着:“抱歉哦。”
谢逸看了手背上几乎快要消失的红印几秒钟,没什么表情,跟在涂白后面下了车。
会所里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包间,大厅走廊里只有服务人员有序沉默的走动着,两人跟着侍者一路往走廊最深处走,直到停在最顶端最大的包厢门口。
涂白听见有细微的声响从里面溢出,不等他再听,门就被推开,瞬间,各色欢呼声音乐声涌进耳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靡靡的香气,另一个世界在涂白面前猝不及防的展开了。
这是一个极大的空间,地上是足够软的地毯,包厢被古色古韵的木质趟门隔开,中间摆放着沙发和实木茶几,旁边甚至还有一架施坦威的酒红钢琴,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晃眼,悠然地落在四处,给人一种昏昏然的感觉。
所有的声音都来在沙发上的几个男生,看见谢逸进来了,其中一个忙于操纵手柄的,抬眼问了句好,正欲收回视线,下一秒就定在了紧紧贴着谢逸站着的涂白身上。
“哎,逸子,你这从哪里挖过来的小土豆啊?”男生一头金发,打着耳钉,五官精致非常,眉眼中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一张嘴说话就败好感,涂白心里直翻白眼。
听见他这么说,几个男生也都抬起头来,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涂白有些不自在,想要往谢逸身边靠靠,然而谢逸头也不回迈步坐到了空着的沙发椅上,只剩涂白站在原地。
“喂,不会是别的包间走错了吧?看着傻乎乎。。。。”旁边一个男生留着板寸,长相很凶,上下打量涂白,不耐道。
涂白张口想要解释,就听见沙发另一端正在打盹的人轻嘶了一声:“好吵。。。。。。”,那人皱眉卸下眼罩,眯眼望向孤零零的涂白:“这谁?”
“小可爱,我是施意绵,你叫什么名字?”金发男笑眯眯对涂白道。
施意绵?这不就是攻二的名字吗?他就是那个疯批年下?涂白对着金发男生的脸看了半天,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但穿衣风格明显不同,粉色宽松T恤和破洞牛仔衬得人青春阳光,和房间庄重的风格唱反调。
所以就是这么一个娃娃脸干出短信骚扰、小黑屋囚禁的勾当?看不出来啊?
那么其他几个人呢?涂白不动声色观察面前几人,是炮灰攻吗?小说里的除了三大正攻,围在孟阙观身边的炮灰攻也不少,基本上没有人能逃脱孟阙观万人迷体质的诱惑,跟蚊子闻到血一样。
正想着,身后的包厢门被推开。
“抱歉,我来迟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等涂白反应,接着肩膀重重一沉,是一只胳膊压了上来。
“涂白,你真的来了。”温热清香的气息陡然贴近耳廓,涂白下意识侧脸,看见面前人含笑的面庞。
是孟阙观。
“我好高兴。”孟阙观低声道。
说完,他不顾周围视线顺势拉起涂白的手,让他坐在最近的沙发上,自己则紧贴着涂白坐在了旁边。
气氛诡异地安静,剩下的四双眼睛都汇聚在旁若无人的两人身上。
涂白这才注意到,今天孟阙观的穿着并不像往常在学校时那么随意慵懒,相反今天他穿着一身炭黑笔挺西装,像是纪录片里的老工匠忙活两月定制出来的那种,凑近了可以看见硬挺面料上隐约闪现的格纹,里面则搭配着一件幽蓝丝绸衬衫,领口随性张开,衣料水一样光滑,被孟阙观的宽肩窄腰撑起,矜贵不可言,像是刚刚参加完某个高级宴会。
涂白低头再看看自己,白短袖、牛仔裤,再配一双洗的发白的板鞋,对此,他本人没有任何云泥之别的羞感,大眼睛一转,脚就伸过去,然后状似“不经意”的在对方漆亮的手工皮鞋上来了一脚,并适时附上非常意外且抱歉的表情。
【嘻嘻,活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孟阙观展现出豪门该有的大方和宽容:“别在意,不过一双鞋,再订一双就行。”
涂白嘻嘻不出来了,低头扣手玩,心里继续叨叨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