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时候,孟阙观让涂白先走,说自己要再静一静,涂白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了。
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台阶处,孟阙观才终于忍不住,向后靠倒在座椅上,手臂缓缓搭在眼皮上。
接着,不可自控的,刚刚还字字句句诉说痛苦的唇,缓缓上扬到极致弧度,猩红饱满的快要喷溅出来。
真的。。。。。太有意思了。。。。
刚刚他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最痛苦的忍笑,天知道,他几次差点笑出声,尤其是对方一脸故作担心的安慰他时。
什么开车的上一个人是谢逸,这可是昨天直接从码头提回来的新车,第一个载的就是刚上去的那只兔子。
“哎呀,真的是。。。。。”红唇轻嘶一声,手臂下移,露出一只幽暗波澜瞳孔,许是刚刚经历的情绪波动,瞳仁的四周还有被挣开撕裂的红线。
“想好好玩玩了。”
*
一连几天,涂白的心情简直好得不能太好了,洗澡都要哼歌的那种,他和张适的课题作业也顺利完成拿到了不错的分数,连带着手里要做的校赛准备都顺利了不少,他和张适准备开发一种应用于临床医学的医疗器械,主要用于神经介入,导管大体已经设想的差不多的,就差临床试验收集数据了。
但是张适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就连孟阙观的生日宴也没去,总也不见人。
涂白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因为在原文剧情里,张适早在孟阙观住进宿舍两周后,就因为龌龊行径被暴打出局了,后来再没出现过,现在自己改变了剧情,张适会怎么样呢?涂白不知道。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涂白收到了张适的一条微信,问他孟阙观有没有在宿舍,涂白说没有。
一起住了快一个月了,涂白也基本上摸清了孟阙观的作息,毕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宿舍的环境对人家来说还是太“恶劣”了,所以这货也不是天天住宿舍,一周两天象征性地住一住,剩下五天人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么一想,涂白又回忆起昨天晚上,对方恶心巴拉地说让自己陪陪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陪什么陪,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自己被女神拒绝的时候,怎么没人陪陪他?
快到十点半的时候,张适回来了,宿舍的门被悄悄推开,一双豆豆眼先挤进来打量一番,确定只有涂白一个人在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回事?怎么最近不见人呢?”涂白在蹲在洗漱台地板上库吃库吃搓袜子,手上都是白泡泡。
“没。。。没什么,去、去图书馆了。”张适结巴道。
不知道是不是涂白的错觉,他总觉得几天没见,这货好像苗条的不少,不对,涂白警觉,他不会还对孟阙观贼心不死吧?谢逸人高马大一个当时差点把自己胳膊扭下来,就这还没给他教训啊,还捣鼓起自己体重来了。
涂白冲了冲手,立刻凑到张适面前,压低声音:“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再对孟阙观动什么小心思,他对象捏死咱俩就跟挤痘痘似的,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张适闻言一愣,继而连连摇头:“我不敢。。。。我不敢。。。。。原来你知道啊。。。。”知道孟阙观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他就不用再多嘴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知道的可多了。”涂白洋洋得意。
张适深吸一口气,盯着涂白看了片刻,突然道:“大白,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
“咋了?”
“对不起!”突然,张适对着涂白扎猛子一样深深鞠了一躬,涂白吓了一条跳,往后退了退。
张适直起腰,无比歉意道:“我决定。。。。。。搬出宿舍了,导员已经批准了,至于那个比赛,我恐怕也参加不了了。”
晴天霹雳,涂白大脑一片空白,片刻,他才找回声音喃喃道:“为、为什么啊?”
张适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很缺德,但他没办法,他是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宿舍里待下去了,他也很痛苦,一想到和孟阙观住在一个屋檐下,整个人吃不好睡不好,夜夜噩梦,才三周过去,就瘦了二十斤。
“我家里人换工作,刚好在咱们大学附近租了房子,我跟着他住,自在一些,至于比赛,说实话,我最近忙着准备托福考试,我大三大四想出去看看。”这些都是实话,但其实如果不是为了躲孟阙观,这些也都不是理由。
涂白脑子半天没转过弯来,只是脑子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这是剧情在修正吗?本来应该下线的张适因为自己并没有下线,所以要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剧情中消失?
但这并不是最让涂白崩溃的,几秒钟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恶心的问题,谢逸没有住进来,如果张适再走了,那不就意味着宿舍里就只剩下自己和孟阙观那个死gay两人了?
“涂白,你能陪陪我吗?”
脑海里再一次无限循环昨晚对方说过的话,陡然的,呆滞在原地的涂白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