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有意思。”江户川乱步举起桌子上被固定在一起的两根白桦树枝,前后左右反复翻看了一会儿后放下树枝,拿起旁边的文件浏览。“意外的守规则呢。”
浅田青认可的点了点头,“是啊。”
“我们要建立新的规则啊。唉——这个我从没有做过呢,有意思!”
“不愧是乱步,一下子就找到关键了。”对所有信息都倒背如流的浅田青没有坐在桌前,一心二用,边和乱步聊天,边和助理小姐一起打理窗台上的植物,“他们如何离开我已经规划好了,对于怎么让他们回来也有一些想法,但是他们以什么身份待在横滨,我完全没有把握控制。”她放下水壶,拿起铲子给积水的花盆松土。“想来想去只有乱步能够做到,所以就过来了。”
乱步摘下帽子,将前额的头发理到后面,又戴回名字,高兴的哼哼,“哼嗯~这样啊!是呀!那个人肯定希望三个人都为他效力吧。”
乱步跑回自己的办桌上拿来一叠纸和一把圆珠笔,重新坐下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桌子,“小青,坐我旁边来,我们开始吧!”
“好,来了。”浅田青用春野小姐递过来的纸擦了擦手,迈步走向乱步示意的位置,从乱步身后经过,手掌轻轻搭在在乱步肩上拍了拍。
坐椅上的人侧首向上望去,身后的人恰巧收手向下投来视线,两人的目光交汇。
乱步伸手牵住浅田青收回的手,牵引对方坐下,对方的手柔软纤细,带着她的体温。他心里边感叹小青手掌很温暖,边吐槽森欧外没有照顾好他的好朋友,说出来的又是另一件事。
“兰波先生和魏尔伦先生都是超越者,无论加入哪一阵营都会导致天平倾斜……”
两人都对他们的手一直牵着毫无所觉,陷入了专属于他们的世界,在屏障内畅所欲言,乱步消化浅田青的想法并提出自己的建议,浅田青跟上乱步的脚步指出漏洞,到后面已经用不到笔了,两人面对面趴在桌子上,根据对话内容在脑海中不断更新场景开展模拟。
“小青。”
“嗯,我在听。”
“他们走了以后,你多出来的时间可以用来见我吗?我很嫉妒哦,小青对他们也太上心了啦,明明我们在一个城市,我却很难见到你。长时间没见到你我就会想你,想你过得不好,想你什么时候来见我,想你有没有想我——”
“乱步,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你是特别的。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是清晨还是傍晚,只要我想你了(你想我了)我就会来见你,这是约定。”浅田青松开牵着乱步的手,坐正,做出拉钩的手势,“这是无需推理的答案。”
乱步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对方的手指,“约定好了。”
“心情很好啊,乱步。”陪乱步一起送浅田青离开的福泽社长,看着蹦蹦跳跳返回事务所的乱步,眼中满是欣慰。
对方没有告诉港口Mafia的其他人,使得兰波依然能待在港口Mafia。
如果可以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与他相处过的同事,尽量减小港口Mafia的损失。
昨天他想起一切后他就知道他该离开了,与她说的一样,那是他的失误,他要尽快纠正,赶在保罗之前找到他,销毁他,纠正错误后他就要返回法国,继续自己的工作,不再与横滨的人产生关联了。
从他离家出走开始,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离别了,亲人、老师、朋友,他是被选择的谍报员,他为他的国家舍弃了他的过去与人的部分,感情只会阻碍他完成任务。波尔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变数,那孩子为了“荒霸吐”放弃了任务,而他忍不下心下死手,导致“荒霸吐”至今存于日本境内。现在他遇到了他的第二个变数,按守则他应该杀了浅田青这个计划变量的,但……她那么聪明,未来是那么的璀璨,他又动了恻隐之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法国特殊情报部门不会给他第三次机会了,如果这一次又失败了,他将成为一个与世界无任何联系的幽灵在欧洲漫无目的地游荡,直至死亡,也不会留下一丝一毫他存在过的痕迹。
我迷失在大雾之中,飘荡,碰撞,痛苦,麻木,我的黎明何时到来,为何我听不见雄鸡的鸣叫。
浅田青隐匿气息,定定地看着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的长发青年,长长叹了一口气,狠下心闭眼离开。
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远处的高楼在夕阳的映照下,只剩黑影,风里裹着太阳最后的温度,轻轻地拥抱街上的行人。
幸福啊,请快一些找到他吧。
日本异能研究所。
战争期间为增加日本军方竞争力设立的研究人造异能的研究所,战败后受国际舆论压力影响转入地下,成为日本军方的秘密机构。
中原中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一个人到这里来,说这里有他要找的答案。
“停下,这里是军方保密机构,没有工作牌不得进入。”
“哈?工作牌?是你们让我来的吧,如果是玩笑的话,我就把这里砸了!”
“啊啦,你来了啊,中原中也。”
开门走出来的中年男人与跟在他身边的人一样穿着一件长款白大褂,黑发,黑色镜框,黑色眼睛,好像这个死气沉沉的建筑变成了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