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欠我们的……留下来……陪我们……”
无数细碎、怨毒的低语,如同潮水般直接涌入沈墨染的脑海,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试图勾起她内心的愧疚与恐惧。
血手越抓越紧,指甲甚至深深陷入她的皮肉,带来刺骨的寒意和真实的痛感,拖拽的力量越来越大,要将她拉入这片由鲜血和死亡构筑的地狱深处。
沈墨染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深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波动。但下一刻,那波动就被更汹涌的狂怒所取代。
头疼。
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愧疚。
是因为厌烦。
“迷浊……”她的语气里带着些厌烦与不耐,声音冰冷得能冻结空气,“又是这种,玩弄人心、磨磨唧唧的把戏……”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类型的“浊”。它们从不正面战斗,只会躲在暗处,编织幻境,窥探恐惧,玩弄精神。
低级,下作,令人作呕。而且……最关键的是,待久了,被它们的精神污染持续侵蚀,脑子真的会变迟钝!这对于追求高效厌恶麻烦的沈墨染来说,简直是无法容忍的挑衅!
“啧。”她极其不耐烦地轻咂了一下嘴,仿佛遇到的不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恐怖幻境,而是一件极其碍眼、耽误时间的垃圾。
下一秒——
“轰!”
她周身原本只是萦绕的淡蓝色光晕骤然爆发!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狂气形成的冲击波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抓住她小腿的血手在这股蛮横的力量冲击下,发出“噗噗”的碎裂声,瞬间被震散成漫天血珠。
与此同时,沈墨染动了。
没有使用月影穿梭,也没有再次吟唱咒誓,仅仅是□□力量与魇月之力的完美结合,带来的极致爆发。
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地板轰然龟裂。而她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幽蓝色闪电,撕裂了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空气。
“嗖——!”
速度快到极致,甚至产生了刺耳的音爆。
她手中的幽影巨镰,不再是优雅的月华弧光,而是化作了纯粹毁灭的风暴,镰刃所过之处,无论是蠕动的血手、泼洒的血液、还是空气中无形的怨念低语,都被这绝对的速度与力量蛮横地撕碎、绞杀、蒸发。
她没有特定的目标,或者说,整个三楼这片被“迷浊”核心力量污染的领域,就是她的目标。
身影在狭窄的走廊里疯狂折返,幽蓝的闪电如同画笔,以血腥的走廊为画布,肆意涂抹着毁灭的痕迹,墙壁被镰风刮出深深的沟壑,残存的门板被瞬间粉碎,那些由血液和怨念构筑的恐怖景象,在她这蛮不讲理的、碾压式的力量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崩溃。
一个来回。
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她从走廊这头杀到那头,再折返回来。
整个过程,暴力,高效,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力量宣泄。
当她身影再次凝实,停留在走廊中央时,手中的幽影巨镰斜指地面,刃口上流淌的月华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暴戾的炽热。
她微微喘息着,校服外套的衣角在刚才极速带来的狂风中猎猎作响,几缕挑染的蓝发粘在光洁的额角。
周围,那血腥的炼狱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开始片片剥落、消散。粘稠的血泊、残破的尸体、怨毒的低语……所有的一切都迅速褪色、透明,最终显露出三楼原本的模样——依旧弥漫着些许未散尽的灰紫色迷浊烟雾,被她打破的窗户灌入的风吹得四处飘散,那七名昏迷的学生依旧躺在原地,虽然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显然并未遭受那幻境中展示的残酷虐杀。
幻境,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