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的警告直接烙印在江阮阮的心神深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与绝望。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枚暗金色的污染本源，却发现它刚刚传递出意念后，光芒便彻底黯淡下去，如同燃尽的余烬再无半点声息，连之前那微弱的呼唤感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死寂的污秽。
只有她听到了。
张清源似乎并未察觉，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那开始出现异变的怨念洪流所吸引。
灰黑色的灵魂潮水不再是无序地冲击，而是开始向内收缩凝聚，彼此吞噬融合！
无数痛苦的虚影在尖啸中扭曲变形，汇向中心，一个由纯粹负面情绪与毁灭欲望构成的模糊巨大轮廓正在迅速成型！
那东西尚未完全显现，散发出的精神威压已经让四周粘稠的黑暗液体如同沸腾般翻滚，连张清源的符阵都开始微微荡漾起涟漪。
“不好，它们在凝聚核心怨念体！”
张清源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凝重了许多，“此物乃亿万怨念所聚，虽无灵智，却本能趋近一切生命与秩序，不死不休，此地不宜久留。”
他看向江阮阮，显然准备带着她强行离开。
江阮阮心急如焚。
走？那这枚刚刚向她发出警告，尚存未知生机的星球本源怎么办？
留在这里，它要么被那即将成型的怨念聚合体彻底同化湮灭，要么落入詹金斯家族和副院长手中，成为他们邪恶实验的牺牲品！
她不甘心！也不能！
就在这万分危急，也在她内心激烈挣扎的时刻，那个沉寂了没多久的邪神印记，再次于她识海中发出了声音。
这一次，它的语气带着一种极其罕见，近乎气急败坏的烦躁与……连它自己似乎都不愿承认的矛盾。
“蠢货！还愣着作甚！等死吗？！”
它的声音尖锐，“想带走那破石头？听着！用你的生机之力包裹它，不是净化，是包裹！模拟星兽残骸的能量频率，骗过这里的空间禁制！然后以神识为引，将其强行纳入你识海边缘，用你那该死的生机之力暂时隔绝！快！别等那怨念集合体彻底成型，否则谁都走不了！”
这个方法！
江阮阮心中剧震。
这邪神印记竟然直接告诉了她一个看似可行，且并未要求她付出额外代价的方法！它想干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迟疑与不信任，那印记更加暴躁，语速极快地低吼道：“信不信由你！吾没空与你废话！若非……哼！”
它的话语戛然而止，但江阮阮敏锐地捕捉到，在它彻底沉寂下去之前，有一缕极其细微，充满怨毒与不甘的低语，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向着某个不存在的身影咆哮，那声音扭曲而模糊，却清晰地透出几个字。
“……都自身难保了……还逼吾……保下这破石头……吾不欠你们的……谁也不欠……”
这没头没尾的怒骂让江阮阮一愣。
它在跟谁说话？
他们是谁？
为什么听起来，它这么做像是被某种存在或者某种承诺逼迫的？
然而，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深思。
那怨念聚合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散发出的毁灭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
张清源已经抬手，指尖符纸清光流转，显然准备施展强力手段暂时阻挡，为她争取撤离时间。
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