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没有反驳，他道歉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怎么跟谢舒攸讲起那些事，更畏惧谢舒攸一味地怀念那个过去的人，相比之下，现在的自己一无是处。
谢舒攸能感觉到江敛在极力抗拒逃避这个问题，宁愿道歉也不想提及。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这片天空没有鸟，也没有其他生灵，安静得有些过分。
两人默默无言，片刻后，江敛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他的脊背。
“是这里让你疼吗？”谢舒攸说，“我想问的不是丹药，我想知道你哪里出了问题，我不想知道这问题是怎么出的，我只是想帮你想办法。”
发出声音变得很难，江敛喉咙有些痒，像有什么催促着他，快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面前的人。
可说出来真的会变好吗。
真的不会把眼下的一切毁掉吗。
可他又实在贪恋谢舒攸对他的温柔，他想要谢舒攸因为他的伤口他的经历而可怜他，想要利用谢舒攸的怜悯和善良让这个人抱一下他。
他想要谢舒攸的喜欢谢舒攸的怜悯谢舒攸的爱，不需要很多，只要不经意间施舍一点给他，就够他活很久。
但他又不敢说太多，喉头像含了滚烫的铁块令他痛苦，半晌后，他嗯了一声。
谢舒攸知道他回答的是前半句，见他实在不愿回答后半句，于是只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好一点吗？”
就像他预料的那般，谢舒攸果然会心疼他，于是他笑着靠近谢舒攸：“你抱一抱我吧，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这幅拿笑脸无所谓的态度遮掩伤处的模样让谢舒攸更心软，他没有拒绝江敛这样简单的请求，张开胳膊接纳他。
江敛抱住谢舒攸的腰，将脸埋进他颈窝，蹭了蹭。
温柔的淡香包容着他，让他生出一些更加卑劣的想法。
如果示弱能让谢舒攸怜悯他，进而包容他，爱他，那他愿意在谢舒攸面前装一辈子可怜。
……
一个时辰后，灵舟在一处山丘前停下。
江敛从灵舟上跳下，走到山丘前，用石头敲打着山壁：“龟老哥，醒醒。”
片刻后，山丘发出隆隆地响声，碎石掉落，露出嵌在山丘上的两颗巨大的眼珠。
若是细看，会发觉这山丘是一个乌龟脑袋的形状。
“我这里许多年没有人来了，老朋友。”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江敛指了指后面的灵舟：“劳烦送我们渡海。”
老龟眼珠缓慢的转动了下，看向那叶小舟。祂缓缓道：“也是老朋友啊……上来吧。”
江敛重新登上灵舟，连设数道结界，这才操控灵舟飞至山崖某处，停下。
片刻后，随着耳边传来的轰隆巨响，巨大山脉拔地而起，碎石抖落，砸在江敛设好的结界上。
谢舒攸问：“开始了？”
江敛点头，去抓他的手：“对。”
老龟只是原地转了个身，可巨型山脉转向带起的飓风却掀起了巨大的海浪，小舟左摇右摆，被飓风扇进海里，又被海浪卷着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