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山上时,那魔修已然奄奄一息,失去了反抗能力,我才能趁机用高阶雷符给予致命一击。否则,必然不可能那么顺利。”
“对了。”他话锋一转,又道:
“我发现那魔修时,他周身气息异常涣散,仿佛被什么东西在极短时间内强行吸干了灵气,甚是古怪。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石蛰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支支吾吾起来:“有、有么?”
“我中途就晕过去了。”
“不是很清楚……”
云清徽一双漂亮的眼睛写满疑惑,一错一错地看着他,仿佛期待他的解惑。
“算了算了!”
陆通在石蛰脑海里连连叫道:“这事不能再深究了,就当是你们两个联手杀了魔修,糊弄过去!”
石蛰也正有此意,他慌忙道:“呃,那个……说不定是那魔修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降下天罚收了他呢?不管是谁杀了他,总之那魔修死有余辜,我们就不要再深究了吧!”
云清徽看着他慌乱掩饰的模样,唇角含起一抹深沉笑意,从善如流地点头:
“正有此意。”
此事告一段落,屋内两盏青铜莲鹤落地灯发出的柔和,跳跃的光晕落在青年细腻如冷玉的肌肤上,仿佛清风徐徐揉开一池春水。
乌黑如墨的发丝垂落两肩,目之所及皆是清冷莹润的白,唯有一点唇色绯然点缀。
再往上,一双天然含情的桃花眼映照着跳动的烛火,仿佛碎金落入深潭,波光流转间,潋滟生辉,竟有种勾魂摄魄的瑰丽。
石蛰不知为何,脸蛋发烧,他腾地站起身,有些仓促地道:
“我想问的都问完了,我去找陆知棠他们。”
他飞快推开房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却忽然顿住,回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了一句:
“你穿这身衣裳很好看。”
说完,不待云清徽反应,飞快溜走了。只留下云清徽独自一人在雅间内,茫然地看了眼自己身上普普通通的衣裳,难得地露出一丝迷茫:
“啊?”
——
回去的路上,夜风清凉,星辰漫天,热闹的花灯会已经散了场。
陆铃兰一路蹦蹦跳跳,踩着地上不规则的石板缝隙玩着跳格子,嘴里叽叽喳喳说着:
“没想到云……云清徽居然是小玉仙宗的少宗主!那可是五大派之一的小玉仙宗啊!天哪,我之前想都不敢想,居然能和这样的人物一起砍过柴、挑过水!”
陆知棠相对沉稳些,但也难掩感慨:“确实,他将身份隐藏得如此之深,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陆铃兰忽然嘿嘿一笑,扭过头,眼睛闪亮亮地道:
“不过,能够和小玉仙宗的少宗主交上朋友,我们以后总会有点好处的吧?说不定逢年过节,他还会给我们送礼物呢!”
“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要狮子大开口,要好多好多上品符纸和顶级丹砂!哎,你说,我现在要是把那盒‘碧海鲛砂’买了,他会帮我付钱么……”
陆知棠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目光却落在了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石蛰身上。他放缓脚步,拍了拍石蛰的肩膀:
“在想什么?”
石蛰猝然回神,像是被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他犹犹豫豫地开口:
“虽然云,云清徽他说还愿意和我们当朋友,但他毕竟是小玉仙宗的少宗主,身份天差地别。日后他既要处理门派事务,自身修行也不能落下……哪里还会有多少空闲与我们见面?这份友谊,又能维持多久呢?”
陆知棠闻言,露出些许惊讶,似是没想到石蛰会想到这么远,但他很快豁达一笑:
“我在老家时听闻,即便是结发夫妻,都有合离各自飞的呢。世间之事,谁能说得准将来?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时此刻,我们还坐在一处喝茶谈笑,他还认我们是朋友,这不就够了吗?”
石蛰怔了怔,随即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用力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既是朋友,就当以真心换真心,坦然相处。未来的事,何必自寻烦恼,多想无益!”
三人相视而笑,此刻心中都充满了与好友重逢的纯粹喜悦,那一点点因身份差距而产生的隔阂与忧虑,暂时被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