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外门弟子们与这些时常来授课的师兄师姐关系亲近了不少,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日课程结束,一名弟子好奇地发问:“师兄,为什么我们学了这么多,却从来没有见过音修的师兄师姐来授课呢?”
今日负责教导的是一位面容略显严肃的师兄,闻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扫视了一圈众人:
“音修?呵,音修岂是那么容易的?寻常修士引动天地灵气,或靠法诀,或靠符箓阵法。而音修,则需精通音律,将自身灵力融入乐曲音符之中释放。其对音律的理解和造诣越深,施法威力越大。”
他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怎么,你们之中有谁自幼习琴弄箫,精通乐理?若有,我现在便可向音修师兄姐引荐你们试试。否则,难道要从认谱子、学宫商角徵羽开始教起了。”
台下弟子大多出身寻常,甚至贫寒,温饱尚是问题,何来闲钱与闲暇去学习那风雅昂贵的音律,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连连摇头。
那师兄见状冷哼一声:“既然无人有此底蕴,那便安心学好眼前的东西,莫要好高骛远。散了吧!”
课程结束后,石蛰照例先去痛快地洗了个澡,洗净一身疲惫。出来后却发现四处找不到云磬的身影。他想起云磬似乎格外偏爱后山那处瀑布清潭,便猜测他或许又去那边沐浴了,便向后山走去。
还未靠近瀑布,一阵清越悠扬的乐声便随风飘来,钻入耳中。
石蛰循声望去,只见竹林掩映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伫立,青年穿着熟悉的青色短打,墨色长发随风轻扬,夕阳余晖之下,他饱满的额头像是吸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蜜糖,远观有种赏心悦目的柔软。
正是云磬。
他手中并未持任何乐器,只是随意摘取了一片细长的竹叶,将其抵在唇边。唇瓣每一轻颤,一串动听悦耳的音乐便随之响起。
石蛰不觉放轻了脚步,屏息聆听。他不懂音律,却也能听出乐曲中的美妙活泼。
直到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散去,他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用力鼓掌,快步上前,真心赞叹道:
“云磬,你吹得真好听,没想到一片叶子都能让你吹出这么美的调子。”
“说不定,你很适合当音修呢!”
云清徽淡淡一笑,并未应声,只是将叶子轻轻一抛,竹叶在风中打了个旋,最终回归竹林。
石蛰早已习惯他这般偶尔的沉默,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往下道:“我老家那里,只有一家乐馆,偶尔我会喊去打杂,就会看到二楼有位乐师抚琴演奏。”
他努力比划着,试图将自己记忆中那乐器的模样描述清楚:
“那是个长长的、扁扁的木盒子,通体刷着深红色的亮漆,上面还有花儿鸟儿的图案,特别好看。一头是宽的,一头是窄的,琴身中间还有一个个小柱子连接着弦。。。。。。弹奏的时候声音叮叮咚咚的,像是下雨一般。”
云清徽道:“那是瑶筝。”
“那叫瑶筝么?”石蛰忍不住露出向往之色。
“那云磬你会弹奏瑶筝么?”
“会一点。”
石蛰真心实意,不带一丝嫉妒地道:“云磬,你果真和我不一样。”
云清徽只淡笑不语,过了少许,他道:“我还要洗澡。”
“啊?哦,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山里冷,别洗太久。”
“知道了。”
石蛰很快离开,等确认石蛰气息从山间消失后,云清徽指尖轻轻抚过自己腕部内侧,一道极淡的浅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骤然浮现,流转着微光。他手腕随即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探,做抽取状,下一刻,一把古韵盎然的木琴便凭空出现在他双臂之间。
那琴通体呈现出深邃温润的栗紫色,光泽内蕴,琴面以梧桐木制成,琴底则选用致密的梓木,琴体一侧,还镶嵌着玉石,做云纹图案。
整把琴沉稳内敛,暗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