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城重建系统，新规则第一条写着：**所有问题皆有效，尤其无解者。**
阿禾依旧每日扫院、喂猫、浇灌问木。
那只黑猫越来越瘦，毛色却愈发深邃，左耳上的白霜似乎开始发光。
它白天依旧不见踪影，傍晚准时归来，带回的东西也越来越奇异：
一片冻土中的花瓣、一枚嵌着星尘的石头、一封用未知文字书写的信……
直到某天清晨，它没有回来。
阿禾等了一整天，直到月升。
她站在问木下，手中捧着清水，水面平静如镜。
她轻声问：“它去哪儿了？”
水中浮现两字：
>“渡人。”
她笑了。
她知道，它还在传递，就像风、像梦、像心跳。
几天后，南极观测站传来最新报告：冰盖下出现一片巨大空洞，内部生长着一株与乌溪河问木完全相同的树。树根缠绕着沉没的钟网服务器，树冠上方悬浮着无数光点，排列成银河的形状。
更奇怪的是，每当有人靠近那棵树，耳机里就会自动播放一段录音??正是他们童年时期最常提出的问题，由他们自己的声音说出，清晰得如同昨日。
人类终于意识到：
这不再是一场技术革命，而是一次文明的返祖??回到那个还相信万物有灵、相信一句话可以改变命运的时代。
言昭最后一次打开录音机。
这一次，机器嗡嗡作响，缓缓吐出一卷泛黄磁带。
他放入播放器，按下播放键。
沙沙声后，响起小满的声音，清脆如初：
>“你会来找我吗？”
停顿一秒，又是另一句话：
>“我已经在这里了。”
他关掉机器，望向窗外。
春阳正好，问木花开满枝，花瓣随风飞舞，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像一句句未曾说出却已被理解的话。
阿禾站在院中，仰头望着天空。
她没有说话。
但她知道，全世界正有无数人同时开口??
他们不再恐惧无知。
他们不再羞于脆弱。
他们只是轻轻问出心底那句话，然后静静等待。
不是等答案。
是等回应。
是等一个声音告诉你：
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