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衫褪去一半,亵裤被撕开、滑落在地,只剩一头随意散开而又格外清白的头发散在颈侧,胸口不住地喘息,已经全然不复他往日里清高圣洁的样子。
这是他的师尊,九州之内最后一位神明,神泽与无尽木相连,庇佑六界苍生。
可是他会热。
会痛。
会流泪留疤。
甚至会爽。
是人类、人族、普通人才会被放大的痛感和触觉。
楼厌一阵恍惚,维持着躬身的姿势,眼睛却不知盯在榻上的哪一处,他自顾自地开口。
“师尊……”只一声近乎呢喃的呓语弥漫在耳畔,“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呢……”
衡弃春已经被他折腾到口不能言,微张着嘴躺在床上,口齿快要失去吞咽的能力。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楼厌的问题,但即便是听清了,也根本不可能做出回答。
僵持的片刻,外面已经浮上连日间透进来的第一寸日光。
衡弃春浑身的汗都在这喘息的瞬间里消匿于无形,这么热的天,他竟觉得冷,大腿上的肌肉颤了颤,很快生出一层细细的小疙瘩。
楼厌抚摸上去,然后顺势上挪,一寸一寸贴上衡弃春的手臂,然后翻过手心,与衡弃春十指相握。
衡弃春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清醒了上千年的脑子在这一刻混沌成一片,随后鬼使神差地反握住了楼厌的手。
这是他此等境况之下能使出的最后一丝力气了。
掌心全是汗,停了片刻的功夫,那些汗已经漫上一层凉气,此时乍然触碰到楼厌滚烫的手心,他觉得像是牢牢攥住了一颗烫手山芋。
不好。
这种感觉令他莫名心慌。
衡弃春浑身都被那种慌乱的感觉席卷而过,贴在床榻上的后背紧紧绷起,用尽全力才攒出一丝力气,想要将自己的手从楼厌的掌心抽离。
然而不行。
那只狼爪子像有什么图谋,坚决不肯松手。
缓回来一口气的衡弃春终于在脑子里炸开一瞬清明。
他想到什么,在楼厌身下剧烈挣扎起来,带动手脚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锐响。
“松手,松……”
话音戛然而止。
灼热的掌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缚住,衡弃春调动所有力气偏头去看,只见楼厌与他交握的手指紧紧贴在一起,而指缝之间——正有一缕黑色的魔气缓缓泄出来。
魔气如人一般滚烫灼热,顷刻之间就渗入到他全身的经脉之中,将他体内的灵气一缕一缕地抽出来。
衡弃春浑身僵住,身体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又缓缓松懈下来,经脉快速地游走跳动,牵起皮肤剧烈的颤抖。
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流失,他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迅速空下来,那是一种比欲。望达到顶峰时还要难以忍受的感觉。
衡弃春脸色惨白。
第一次,连他自己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莲花香气,不清而腻,让他几欲作呕。
太奇怪了。
衡弃春调动自己所有尚且清明的思绪,一句一句地回想起楼厌今夜对他说过的话,将所有问题和所有回答穿成两条错综复杂的线,排在一起,像他们前世今生两辈子。
楼厌今夜所有的怪异行为似乎都要在这样的强制压迫下得到解释。
衡弃春脸色苍白,透着一股灵力快速流失的无助,他急切地开口:“楼厌,你先松手,你听我……唔……”
楼厌低头将他吻上,堵住了他所有尚未说出口的话。
口齿相触的感觉并不陌生,衡弃春很快在小狼猛烈的攻势中败下阵来,胸前起起伏伏,一时竟忘了自己刚才想要阻拦什么。
灵力被楼厌接连不断地引出体内,他逐渐感到一丝眩晕,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指爪相连的地方魔气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