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了握，木杆贴掌：“我以前练过点字，不算好看，但认得清。”
他“嗯”了一声，不夸也不否：“**会写，就是本事。**抄清楚了，少走弯路。”
我笑：“记着。”
孩子们午后围到门槛，一个个探着脑袋往里瞧。
小男孩盯着我写“牛”，我第一次写歪了，自己先想笑，又重写一遍。他学着“哞”。
小姑娘把手藏在背后，眼睛亮亮的：“顾先生，写我‘桂花’好不好？”
我写。她看了半天，伸手在“花”字上点了一下：“像花。”
“是，像花。”
名字落在纸上，人就不那么轻。
风从巷口钻进来，掀起榜纸的一角。一个影子停住，走过去，把麻绳打了个两圈半的结（尾巴朝北）。
是岑野。他只抬了抬下颌，算打招呼，不靠近，铃也没响。
“多谢。”我压低声音。
他“嗯”了一声，转身走了。护到边上就停。
我把字脚再压一压，让它们站稳。**喜欢安稳，不等于靠近谁。**我分得清。
这一天被我拆成小格子：抄账两页｜短契一纸｜教字三人；中午喝了汤；风起一次，绳结加了一道；傍晚里正又盖了一个印。格与格之间，我用呼吸隔开。能把日子写成清单，心就不那么慌。
?
三
傍晚，风落得轻。我把小案挪到窗下，灯焰在纸面上一跳一跳，像条不安分的小鱼。憋了几天不敢问的话，终于从喉咙里滚出来。我压低声音，试着叫那个声音：
“喂，系统。”
【系统】YS-017。记录事实，不给建议。
“你在吗？”
【系统】在。
“我……还能回去吗？”
【系统】返回路径=无。坐标不可达。
【系统】概率评估：
我沉了一下，没出声。胸口像被冷水泼过，又慢慢回温。
“那我现在，算活得还行吗？”
【系统】生命值=100100；力量51｜速度50｜颜值57｜智力66。
我小声笑：“原来我挺会用脑子。”
【系统】事实。
我停了半拍，把最绕不过去的那句问出来：“那——为什么是我？我怎么就到了这儿？”
【系统】宿主=外来变量；非本界血脉，不在因果谱系内。
【系统】观测目的：秩序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