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身上所有的温度都被抽离了，他好想好想再对他们说些什么，可是……
被血浸透的白衣在周身泛着柔光的灵雾下渐渐恢复了白色，很快，被白衣包裹着的青年也渐渐变成了灵雾。
从下至上，从足底到手臂，再从躯干到头部。
“啊－－”
顾停渊发出一声又一声破碎的嘶吼，伸出手徒劳地抓向那些被风吹散的灵雾。
没用，什么都没用。
风好大啊，师尊。
师尊？
顾停渊怔怔地看向自己的手掌，明明几瞬前还有那人的温度。
风一吹，全没了。
师尊也没了。
什么都没了。
顾停渊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雾蒙蒙的灰色，他拔出断魂，往身上剐了一剑又一剑。
剐下的皮肉随着淋漓的血色落入血魔河中。
倏地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不过一瞬，他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处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顾停渊猛地颤抖了一瞬，脑海中紧闭着的记忆闸门缓缓打开，现世的一切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执剑的动作顿了顿，喃喃道：“知知……”
话语渐渐消散在原地，“我一定会找到你。”
……
唐小知睁开眼眸，入目的又是熟悉的穿越仓顶端。
随着仓门的打开，刺眼的光也透了进来，他却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被暴雨打湿的狗尾巴草，蔫哒哒的。
系统像是个小老头一样叹息了一声，干巴巴地安慰道：“那啥，你别太难受了，主系统说这次的任务难度高，你完成得很好，所以这次的奖金会翻倍呢！”
唐小知依旧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眼眸却没有聚焦。
系统一咬牙，又道：“你不是说了这个小世界之后要去找‘他’的身份信息吗？我……”
话音未落，紧闭着的玻璃门“滴”的一声打开，一个青年男人便直接大步走了进来，还伴随着“江先生”、“江先生”的呼喊声。
唐小知听见动静，身体微微动了动，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怔愣一瞬，抱着他的男人垂眸看着他，眸中似乎还闪着泪光。
唐小知动了动喉咙，一时间只觉嗓子涩得慌，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角倏然掉下一颗泪珠，他只是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半晌才艰涩道：“是你啊。”
是你啊，穆安。
是你啊，萧砚。
是你啊，顾停渊。
男人轻柔地拭去那颗泪珠，抱着他像是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
良久，他才沙哑道：“嗯，是我。”
“知知，我是江于野。”
唐小知被他牵着从穿越仓中走到一旁，闻言握紧他的手，喃喃道：“是你啊，江于野。”
是你和我一起去往一个又一个的小世界。
江于野又把人往怀里一带，唐小知瞥见门口目瞪口呆的几个人，像是兔子一样从他怀里溜了出来，头低低的。
那几个人在感受到自家老板的死亡视线后，只好讪讪地笑了笑，又你推我我推你地走远。
悄摸摸的交谈声从门缝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