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拉着一脸嫌弃的祈渊坐到二楼雅间后，对店小二递上来的竹简颇为满意。
最贵的菜才一百多文，真是物美价廉，一点都不宰客。
祈渊皱眉瞧了瞧周围环境，扁了扁嘴道：“青临，难得出来一趟，为师带你去些大点的食肆尝尝味道吧。”
沈青临不慌不忙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将对面男人审视了一遍：“仙师身上还私藏了灵石银子？”
祈渊赶紧摇头，指天踩地恨不得发心魔誓：“绝对没有，那兜灵石是为师所有的家当了，青临你是不知道重霄门的掌门有多小气啊！日日嚷嚷着供养三千人的宗门不易，年年入不敷出，万丹峰你曾师叔都得月月开炉炼丹补贴宗门灵石入账。外头人瞧着重霄门风光无限，内里却是苦不堪言啊……”
“所以才应省着点用嘛，好了，菜端上来了，仙师尝尝吧。”
店小二一脸笑容地将热气腾腾散发着扑鼻香味的桂鱼端上桌，热情招呼道：“二位客官请慢用。”
鲜嫩的桂鱼身上划着漂亮的刀花，放在锅内蒸熟后浇上了酸甜的汤汁。
刺少肉鲜，入口回味无穷。
祈渊细心挑了一大块鱼鳃下的嫩肉夹到徒弟碗里，整个过程像是做熟了似的，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青临，来尝尝这鱼鳃旁的肉，最是美味了。”
隔着氤氲雾气，沈青临仿佛回到了二百年前，每次与师尊用膳之时，只要桌子上有鱼肉，师尊都会第一时间将这块鱼腮肉夹到他的碗里，然后认真告诉他鱼身上最美味的一块肉就是这鱼鳃旁的嫩肉。
小小一块，像一颗剥了皮的光洁蒜瓣，一口便能吞下。
沈青临慢慢红了脸，什么话也没说，低头默默将鱼鳃肉塞到嘴里。
还是一如既往的鲜嫩味道，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他的师尊在，这口鱼鳃肉，就默认是他的碗中物。
祈渊没有瞧到对方的异常，这都是他做惯了的事儿，夹下鱼鳃肉后，又忙不迭低头去剥虾壳。
油腻腻的虾壳被一圈圈剥下，手上沾满了红艳艳的汤汁。
祈渊似乎并不在意，而是在剥完虾肉后赶紧将依旧烫手的虾肉放到了徒弟的碗里。
沈青临面上烧得越来越厉害。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仙师，您也快吃吧……这家店的味道不错的。”
“嗯，为师瞧着也不错。”祈渊赞同地点点头，“青临真是会挑地方，没想到这小小一家店，菜的味道极其正宗。”
沈青临眨了眨眼，思绪回到了前世一个人的岁月，红润的脸庞也逐渐平静下来，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前世仙师走后，我自己经常来这家店，只因这家店大堂里挂着的一幅提字晚辈极其喜欢……”
祈渊正在剥虾的手僵住了，面上浮现出浓重的一层愧色：“青临……抱歉，真的抱歉，都是为师的错……”
那幅字，在进店之时祈渊也瞧见了。
估摸着是店主自己写的，不算太流畅的笔锋，上书五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