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就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谁给我换的睡衣呀?”
他磨磨叨叨地披上外套走出卧室,恰巧看到云翳也揉着眼睛,穿着睡袍从客房里出来。
东方玄鹤正站在客厅,手里端着两杯刚沏好的、热气腾腾的安神茶。
云骁杰立刻抓住他追问:
“东方,这……我们怎么到的家?这……”
东方玄鹤刚要开口,云翳却抢先一步,她接过东方玄策递来的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仿佛渴极了,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父亲:
“爸,您在说什么呀?我们怎么就回来了?我们去哪里了呀?”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睫毛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湿气。
“爸,您是不是做噩梦了?梦还没醒呢?”
“哎!这怎么能是做梦呢?!”
云骁杰一下子急了,开始激动地比划着。
从竹楼那滴血诡异落地开始讲起,讲到风雪幻象、爷爷惨状、坟前取物,一直讲到东方玄策用洞箫从坟墓底座下召唤出那个墨蓝色的诡异账本。
讲到云翳那双燃烧的血眸时,他还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冷战。
云翳只是安静地听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水,直到父亲全部讲完,她才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语气带着睡意惺忪的不耐烦:
“爸,您这梦可真长,真够精彩的。但我好困啊……”
她说着,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撒娇般地拉住东方玄鹤的胳膊:
“鹤,我还没睡够呢。刚才好像没睡好,我要你哄我睡觉。”
她完全不理睬一旁急得跳脚的父亲,就要把东方玄鹤往客房里拉。
东方玄鹤顺势而为,只是在被拉走前,不忘对愣在原地的云骁杰淡淡嘱咐一句:
“记住,不许出门。危险,还未解除。”
话音落下,客房门便被云翳“咔哒”一声关上了。
云骁杰一个人傻站在客厅中央,对着紧闭的客房门运气,脑子里一片混乱。
女儿和东方玄鹤一致的、仿佛失忆般的态度,让他甚至开始强烈地怀疑起自己来。
“难道……我真的是做了个荒唐无比、却又无比真实的梦?”
他喃喃自语,用力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清晰的痛感传来,却依然无法驱散心头的迷雾和困惑。
而紧闭的客房内,门一关上,云翳脸上那副睡意朦胧、懵懂无知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清醒和凝重。
东方玄鹤也收起了方才的配合,脸上再无一丝笑意。
两人对视一眼,云翳又一阵恍惚,东方玄鹤娇媚的脸怎么可能不是女人,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东方玄鹤就要接吻。
“鹤!”
她娇喘呢喃着。
东方玄鹤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本从坟冢中取出的、散发着阴寒气息和陈旧纸张味道的——
墨蓝色线装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