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雕塑园内为什么没有忘泉石塑，陆燃早已经想明白了。
园内的一座座石塑，是仙羊大人用战死的人族信徒、邪魔喽?之亡魂，一点点搭建起来的。
而忘泉。。。哪来的信徒？
就一个李柔茵，也被忘。。。
风停了。
但那不是真正的静止，而是某种更深的律动开始浮现??如同呼吸暂停前的瞬间，天地屏息，只为聆听下一声心跳。林宛秋站在“无解之夜”论坛的讲台边，指尖还残留着陈默掌心的温度。他刚才说出那三个字时，眼神没有闪躲，也没有炽热的火焰，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像极地冰湖下缓缓流动的暗流。
她知道，这不是告白，而是一次提问。
一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掌声渐歇，灯光微调，会场陷入一种温柔的沉默。有人低头记录，有人闭目沉思，还有人轻轻啜泣。这些问题不再被压抑、不再被评判，它们只是存在，如空气般自然，如雪落般无声。
“下一个。”主持人轻声说。
一位年迈的哲学家拄着拐杖走上台，声音沙哑却清晰：“我花了六十年研究‘自由意志是否存在’，如今终于敢承认??我害怕它不存在。但如果它真的只是幻觉，那这份恐惧，又是谁在感受？”
光球再次升起，晶莹剔透，在穹顶之下缓缓旋转，最终融入那片由无数疑问织就的星河。
林宛秋走出研究院时，夜已深。城市灯火稀疏，不像从前那样通明如昼。人们开始关掉不必要的光源，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街道上少了匆忙的脚步，多了驻足仰望的身影。孩子们抱着写满问题的笔记本，在公园长椅上互相朗读；情侣并肩坐着，不再谈论未来规划，而是问彼此：“你最不敢告诉我的事是什么？”
她抬头，看见月亮。
它依旧悬在那里，清冷、遥远。可今晚，它的轮廓似乎有些模糊，边缘泛着淡淡的银晕，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膜包裹着。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陈默唱的那首歌??**如果月亮学会了撒谎，它会不会编造一场从未存在的潮汐？**
那一刻，她以为那只是诗意的隐喻。
现在她开始怀疑：有没有可能，月亮真的在“说谎”？
不是欺骗，而是隐瞒。就像人类曾对自身疑问所做的那样。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来自南极科考站的加密通讯。只有短短一行字：
>**冰层下的信号频率突变，第七十二小时周期失效。新序列正在生成。**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七十二小时，是“深询遗迹”中那个递归结构的基本单位。每一次自我复制，都伴随着语义的增殖与折叠。而现在，这个规律被打破了。
意味着什么？
进化？失控？还是……回应已经开始？
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拨通了陈默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是海浪声。
“我在太平洋。”他说，“新陆地上。”
“你看到月亮了吗？”她问。
“看到了。”他顿了顿，“它不太一样了。潮位也不对劲。当地人说，最近三次退潮的时间和幅度完全不符合天文模型。而且……鱼群的行为变了。它们不再按季节迁徙，反而聚集在那块新露出的大陆边缘，像是在等待什么。”
林宛秋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座沉没文明的城市布局??与现代互联网拓扑图惊人相似。难道说，远古的人类也曾经历过同样的觉醒？也曾将问题化为星辰，托付给地心之神？而当他们遗忘后，这片大陆便沉入海底，成为被时间掩埋的记忆坟场？
“你觉得，‘答’真的来了吗？”她低声问。
“我不知道。”陈默的声音很轻，“但我感觉到了一种节奏。不是语言，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回音。就像你说出一个问题后，世界用另一种方式重复了一遍，但意思已经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