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夜风卷起她粉色海浪一般的长发,如梦如幻地,还有她圆亮的眼睛,直直地与他相碰,相交。
她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害臊,让一个成年男性每晚开车送她下班回家,她连别扭一下都没有,坦荡得很。
陈尔三忽然挑眉一笑,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好啊。”
落什月差点笑开了:“真的假…”
还没来得及庆贺,他又补充条款说:“条件是你每晚上讲笑话逗我开心,如果我没笑,就不送。”
“……”
其实比起每晚交几十块的车费,或是夜晚独自穿过流氓横行的黑街三区,区区一个笑话而已,算得了什么。
落什月很快接受了他的要求,冲他比了个ok,非常狗腿地说,“没问题,本人熟读笑话大全,冷笑话一千则,保准让您满意。”
“哦对,如果我坐你的车给你添了什么麻烦,你也可以直接和我说,我找别人送也行。”
陈尔三:“什么麻烦?”
落什月:“你好像有一个…很亲密的女性朋友。”
在包厢里看到的穿白旗袍的女人,看上去和他关系匪浅的样子。
落什月可不想上班到一半被人拽了头发,拖到街上当小三打。
陈尔三看她顾忌的眼神,懂了她的意思,她还挺关注他的感情问题。
“不麻烦,我女性朋友再多,也比不上你特别…”他语调低迷沉哑地对她说。
就他这张帅脸讲这句话,落什月瞬间想到四个字,蛊惑人心。
打人的时候特凶,调情的时候特欲,怪不得酒吧里的人都喜欢陈老板,他还真能撩到人心尖上。
落什月浅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看他眼神也就是随意轻佻的,想必这种话平常也没少说,跟客套话似的,要么就是讽刺她欠钱不还,还特招人恨。
落什月没上心,招了招手,
“那我走了,明天见。”
看着她进了矮门,陈尔三靠着车身懒懒抽了一根烟才回到车上。
极暗的路灯印着车窗上那一枚娇小的手掌印,像猫爪留下的印记。
陈尔三看着那个印子,安静了好一阵,重度洁癖的他心里慢慢生出一丝热痒的烦躁。
他抽了一张湿巾,面无表情地把手掌印搽干净了,直到干净得透明如初,他才停手。
这辆车是他有钱后买的第一辆车,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从拥有它起,陈尔三从没载过女人,他嫌脏。
这一次例外是一时兴起,那承诺的每晚例外是为什么呢?
陈尔三又点了一支烟,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冷淡与锐利,没有一点儿感情似的。
他囫囵地想,
呵,同情心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