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电话机旁，拨通了前台。
电话几乎是秒接的，一个训练有素的甜美女声传来：“早上好，奈特小姐，请问有什么可疑为您效劳的？”
赛琳挑了挑眉。前台应该能看到来电的房间号，不过连她姓什么都知道，韦恩办事真是周到啊。
“你好。”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搞不清楚状况的困惑。“我想问一下，韦恩先生……他是什么时候离开酒店的？”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秒，仿佛在斟酌措辞，但语气依然完美：“非常抱歉，奈特小姐，关于客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她当然知道韦恩昨晚根本就没留下来过，只不过第一个问题只是为了立人设。
在这一点上，她完全不认同系统那“路人无关紧要”的判断。
一个合格的演员就要认真对待每一个细节，不能因为对方是个路人就不屑一顾。她深知细节决定成败的道理。
她轻轻“哦”了一声，语气更加带了点不安：“我明白……他只是……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今天一早，韦恩的管家确实来电交代过一些事情，但身为豪华酒店的前台接线，她清楚的知道，这女孩到底在问什么。遗憾的是，她注定会失望。不过作为高端服务行业，她们都经过严格的培训，对于这种情况，也有一套完整的话术。
于是她的声音更加温柔了，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当然，韦恩先生的管家今早特意打电话来交代过，听说您非常喜欢这间套房，您想住多久都可以，一切费用都会记在他的账上。另外，我们酒店的自助餐厅早中晚三餐都很有特色，主厨曾多次获得美食大奖，建议您务必尝试，无需担心任何费用问题。”
完美的官方辞令，慷慨大方，但也拒人于千里。
对方说话的时候，琳赛正抬手欣赏着自己的美甲，那是她自己涂的，莫尔斯想让她涂成金色，搭配礼服，但琳赛擅作主张，只涂了一层透明的护甲油，又在左右手各自挑了两根手指，在上面点缀了绿色的，带着细碎银白色行星环的小行星，看上去非常别致。
和她散漫姿态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却异常失落，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似的问：“那他……有没有给我留下联系方式，比如……私人电话号码？”
这次对方回答得飞快，甚至带着一种怜悯的意味：“非常抱歉。”
“好的，谢谢你。”前台接线员听电话那头的女孩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随后电话里就响起了嘟嘟的忙音声。
这种事情处理的多了，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也轻轻挂断了电话。
结束和前台的通话后，琳赛打算先去洗个澡，整理一下自己，经过一晚上的腌制，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酒精散尽后，和劣质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快速沐浴洗漱完毕后，她穿着浴袍神清气爽地站在套房的大落地窗前，俯瞰着白日里繁忙的哥谭市景，脑子里不停的转动。
布鲁斯·韦恩绝对有问题，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胸大无脑的草包阔佬。这样想的话，好像和“主角”这个词稍微沾点边了。
她又复盘了一遍昨晚遇到韦恩后，和他交谈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个场景。谢天谢地，这具身体没什么一喝酒就断片的怪癖，而作为任务者，她本身的记忆力并不差。
稍微捋了一遍，她就意识到，昨晚韦恩看似散漫的闲聊，其实都是对她的试探，从身份背景，到她的真实目的。
两人到阳台上后，他应该是还有话想问，但是出于某个突发事件，让他改变了主意。
所以，他前后的反差才那么大。
可是他们俩全程在一起，她在现场没发现任何有可能的意外。
琳赛忽然心里一惊，忍不住问道：“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有个系统？”
系统这次回答得很快：【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