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哥谭的喧嚣也慢慢沉寂下来。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中午勉强落在窗台外的异响。
琳赛瞬间惊醒。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又是几声轻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外面的防火梯上移动。
小偷？或者是卢瑟派来的？
琳赛的心跳加速。
因为太紧张了，她甚至都忘了系统的存在，根本没想起来自己其实可以先询问一下系统，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她悄悄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摸黑走到门后，抓起了一根木质棒球棍。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窗帘没有完全拉拢，月光勾勒出一个模糊但巨大的黑色轮廓。
那个轮廓正倚在她的窗户外，似乎想推开窗户！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琳赛来不及多想，在那黑影推开窗户的一刹那，她用尽全身力气，抡起棒球棍朝着那轮廓猛砸过去。
“砰！”
一声闷响，预想中玻璃碎裂的声音没出现，她的手腕反而被一只粗糙的，覆盖着特殊材质的手套死死攥住。巨大的力量让她手腕生疼，棒球棍险些脱手。
“啊——”琳赛吓得失声尖叫，但叫声刚出口，另一只同样粗糙且带着湿滑黏腻感的手就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剩下的惊呼全部堵了回去。
那个熟悉的，仿佛每个音节都裹着砂砾摩擦声的气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明显的虚弱和痛苦：
“别叫……是我……”
蝙蝠侠？！
琳赛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身体僵硬。
她立刻闻到了浓到让人有些反胃的铁锈味，它混合着硝烟，灰尘，还有她昨晚闻到过的，那种特有的金属与皮革的气息。
她刚想挣扎着质问他为什么大晚上的私闯民宅，就感觉到靠在她身上的沉重躯体猛地向下沉了沉。
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迅速浸透了她单薄的睡衣，贴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湿濡感。
是血！他流了很多血！
琳赛的大脑“嗡”的一声，恐慌再次如同冰水般浇在了头上。
她下意识地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湿滑。
“你……”
她的声音被他的手捂着，变得模糊不清。
蝙蝠侠似乎耗尽了力气，捂着她嘴的手松了些，整个人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琳赛勉强支撑着他，踉跄着把他往房间里拖。
这会儿也顾不上开灯会不会暴露了，她摸索着将他半拖半抱到客厅，费力地让他靠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就算沙发不高，她也实在没力气把他弄上去。
然后她跌跌撞撞地跑回窗边，在确认楼下没有其他不正常的响动后，才将窗帘再一次拉严实，又冲到客厅，“啪”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琳赛倒吸一口冷气，瞬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