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他心里,顾屿始终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弟弟,那份依赖,被他固执地解读为幼年创伤导致的过度依恋,而非……其他。
他认为,是顾屿年纪尚小,混淆了依赖与其他的感情。
是自己这个兄长做得不够好,未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才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
于是,顾琛选择了最符合他性格的处理方式——冷处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即使再忙也会抽空询问顾屿的学业和生活。
他刻意减少了在顾宅用餐的次数,以公司事务或学业繁忙为由,常常深夜才归,清晨便走。
他收回了顾屿自由进出他书房和卧室的权限,即使顾屿抱着书本在门外徘徊,他也只会隔着门板说:“去找家庭教师,我在忙。”
他开始频繁地出席一些原本可去可不去的社交场合,与圈内同龄的、家世相当的Omega或Beta进行必要的交际。
他甚至默许了家族旁系一些关于未来伴侣标准的试探性议论,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为两人之间划下更清晰的界限。
偌大的顾宅,明明住着两个人,却常常空旷寂静得如同无人居住。
即使偶尔在走廊或餐厅相遇,顾琛也只是淡淡地点个头,便擦肩而过,留下顾屿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挺拔的背影,眼神一点点沉黯下去。
……
下午。
顾琛难得有半日闲暇,却被秦珩硬拉到了城郊的马场。
天空是高远的湛蓝色,阳光炽烈,将绿茵茵的草场晒得蒸腾起热浪。
远处,几匹骏马在骑手的驾驭下奔驰,蹄声如雷。
顾琛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骑装,却没有上马,只是靠在场边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一瓶冰水,目光放空地望着远处,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沉郁。
秦珩骑了一圈回来,额上带着薄汗,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马童,走到顾琛身边,拿起另一瓶水灌了几口。
“喂,我说顾大少,”
秦珩用胳膊肘碰了碰顾琛,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你这脸色,可比被老爷子训了还难看。怎么,公司那些老狐狸又给你出难题了?”
顾琛摇了摇头,没说话。
秦珩挑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那是因为……小屿弟弟?”
顾琛依旧沉默。
“嘿,我就知道!”
秦珩了然地啧了一声,靠在栏杆上,迎着风说道:“说起来也怪,最近几次去你家,好像都没见着那小尾巴黏着你了?以前可是你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那眼神,跟小狗盯着肉骨头似的,生怕你跑了。”
秦珩的话像一根根细针,精准地刺在顾琛心上。
他想起顾屿最近越发沉默阴郁的样子,想起偶尔捕捉到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受伤和……偏执。
一股烦躁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他年纪不小了,该学会独立。”
“我不能照顾他一辈子。过度依赖,对他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