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自嘲。
这果然……还是不行啊。
他终究，还是无法撼动那座名为“顾琛”的冰山。
他默默地转过身，没有再看顾琛一眼，也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如同一个悄无声息的幽灵，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阳台。
顾琛虽然在与人交谈，但眼角的余光始终追随着顾屿离去的背影。
看着他单薄的肩膀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决绝，消失在玻璃门后。
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一阵尖锐的抽痛。
交谈的声音在耳边变得模糊，刚才顾屿那双含泪的眼睛，和他最后离去时那死寂般的背影，在他脑海中反复交替。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茫然，如同浓雾般将他笼罩。
他匆匆结束了与那位老总的寒暄，甚至来不及找个完美的借口，便也转身离开了阳台。
顾屿快步穿行在走廊里，就在这时，一个清淡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看来今晚顾影帝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顾屿循声望去。
只见陆明轩正斜倚在走廊拐角处的阴影里，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双酷似陆明哲的桃花眼，正落在他的身上。
他显然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或许……还看到或听到了什么。
顾屿看着他回了一句：“陆二少，好巧。”
“不巧。”陆明轩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昏黄的灯光落在他清俊却带着疏离感的脸上说道：“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他走到顾屿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刚才在阳台那边，和顾总……聊得不太愉快？”
顾屿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陆二少似乎很关心我的私事？”
陆明轩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暖意：“谈不上关心，只是觉得，或许我们身为合作者有些事可以聊聊？”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继续说到：“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他微微颔首：“可以。”
陆明轩似乎早有所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顾屿走向走廊深处一个僻静、通往酒店内部花园的玻璃门。
花园里夜色浓郁，只有几盏地灯散发着幽微的光芒，勾勒出修剪整齐的灌木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晚香玉的混合气息，比宴会厅里清新，却也带着一丝夜的凉意。
顾屿与陆明轩并肩走在寂静的小径上，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亲近，也不至于疏远。
“这里很安静，适合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