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有这个胆子？谁又能如此清晰地掌握他昨夜的行踪？
一个名字，带着几乎要碾碎牙关的力道，浮现在他脑海——顾、屿。
只有他！只有那个疯子！他才刚用信息素暂时安抚了那个疯子濒临崩溃的腺体！这才过了几个小时？！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愚弄的暴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
“呵……”一声冷笑从顾琛的喉间溢出，带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发出刺耳短促的鸣响，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
但失控也仅仅只有这一秒。
下一秒，顾琛眼底所有的剧烈情绪被强行压下。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齐司明又一次试图打入的呼叫。
他划开接听，声音冷冽平稳，听不出一丝刚刚经历风暴的痕迹：“说。”
“顾总！您看到了吗？新闻……”齐司明的声音焦急万分，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其他电话铃声和嘈杂的人声。
“看到了。”
“现在，听清楚。”
“第一，法务部联动，以顾氏集团名义，对最早发布未经核实照片及恶意揣测内容的五家媒体平台立刻发送律师函，措辞强硬，追究其法律责任。”
“第二，同时，以我私人名义，对拍摄及泄露车库监控画面的行为报警立案，强调侵犯隐私和商业机密。”
“第三，彻底清查总部大楼，尤其是顶层和车库所有监控的死角、权限日志。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所有可疑的访问记录、人员流动，我要一份最详细的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内部的人，该敲打的敲打，该清理的清理。”
电话那头的齐司明语速飞快地记录并确认：“明白！顾总，那……关于照片内容本身，是否需要对外做出任何解释？现在外界对……对那位身份猜测非常多。”
顾琛的目光扫过平板上那张自己被拍到的照片，眼神冰冷：“不予置评。任何试图打听、求证此事的媒体电话，统一口径：纯属个人隐私，无可奉告。关注顾氏业务发展，勿做无谓揣测。”
“是！”
“去做事。”顾琛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他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西装领口和袖口，面色冷峻地走向总裁专属电梯。
电梯直达顶层。
走出电梯，整个总裁办区域的气氛明显不同往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寂静。
顾琛目不斜视，径直走入办公室。巨大的办公桌上，内线电话和私人手机依旧在不停闪烁，但他看都没看一眼。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渐渐苏醒的城市。
阳光穿透玻璃，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深沉的寒潭。
昨晚那个在他怀里颤抖、哭泣、哀求标记的顾屿，和今天这个精准地将他推向风口浪尖的顾屿，两张面孔在他脑海中交替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