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在一块的臂膀更紧了，傅西流不得不看向她，低垂的双眼，看她时眸光向下，因“不得不”而变得坦荡。
声音像叹息：“我扶您到台阶那坐着说。”
“你刚刚一直站那吧，”梁依山笑得无邪，“那多脏啊。”
“抱歉。”他的道歉很自然，没有被羞辱的愤懑，似因自己考虑不周而真心悔过。
梁依山立刻打蛇随棍上：“你背我过去吧，大门密码是我的生日，这脚痛得我走不动。”
傅西流将梁依山越发倾倒的身体扶正，肢体接触太多，态度再怎么疏离都没说服力，只声音更冷淡：“我扶您到门口。”
应是嫌她轻慢。
梁依山舒坦了。
于是更来劲，要驱逐这种搔不到痒处的磨人感。
“我爸八点才能到，还有两个多小时呢，先背我进去处理下伤口。你一直站外面，等会我爸看见了得骂我招待不周。”
只看他的样子，又在踌躇。
她继续加码：“明月皎皎，星汉西流……我知道你的。”
梁依山内心小九九不停，嘴巴上又能侃两句听起来有些文化的东西，搞不搞得定，就看他是不是个正经人。
初印象，他似乎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没说什么，只那对睫轻飘飘地扇动着。
下一刻，傅西流的手动了起来。
本以为他会有少年人的纤薄身材，没想到一出手还有几分力气。
把梁依山的腕握在了手里，见她扭动，不给她机会，扯起来就往自己的肩上环绕。
梁依山一惊，还没开口，右腿又被傅西流伸手捞起。
身体陡然失去支撑，平衡也被打破，眼看就要倒地，下一刻又借着歪斜的距离，傅西流左手也穿过，将她架在半空。
托着她的双腿，肢体接触骤然增多，加之突如其来的主动，梁依山呼吸急促。
失重感袭来，她用双手绕着他脖子，很快放松下来，心安理得，简直快要有一声喟叹。
没错，是该这样。
靠得近了，夏天的热气在两人间流转，梁依山的身体蒸笼一样，压不住的躁动在叫嚣。
她的双手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听见傅西流的笑声，很轻，含有不易察觉的歉意。
“冒犯了。”
她调整得很快，放松地趴在他背上，指挥：“去开门。”
往前走了两步，傅西流问：“密码是？”
梁依山凑近他耳朵：“1231，这个数字好记吧，我生日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嗯。”傅西流松了右手，在梁依山的抽痛声里输入密码，打开大门。
血滴落在玄关，门一开，傅西流往前走，身子连带着梁依山一块挤在墙上。
梁依山被挤压，像从背后拥着他，又像被横扼住脖颈。
她仰头呼吸，片刻后受不了这姿势，腿筋都扭麻了，推搡着要从他背上下来，傅西流怕她摔了，反手攥住她的腕，见她焦躁地要钻出去，终于松手，梁依山的背抵上门栏，和他拉开了距离。
调整了呼吸，梁依山强忍着疼痛挤开他，弯腰拉开鞋柜的柜门。
灰色的阴影，明暗交界，她衣上的水迹太清晰，又暧昧地覆盖背中脊骨，那一道凸起像小小山坡，爬过去，还需要一个呼吸来缓冲。
于是向下，她折叠起腿蹲下，腓肠肌被挤压，上面还带着跌落在地的灰尘。
傅西流的脑海里突地闪回第一眼见她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