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拨动，真让她心痒难耐。
心里的几分膈应立马淡了，想到了些什么，就算刻薄如梁依山，也存了点宽容与怜悯。
她没说话，由他清洁伤口。
“梁小姐，您能抽空来见我，我很感激。”
碘伏渗进伤口的刺激度不高，梁依山被他一板一眼的回答激得酥麻。
管他真感激假感激，都送到嘴边了，不顺着他咬一口还是人吗？
张口闭口梁小姐，文戏演这么久，不上点粉的？
“哪里的话，再忙也得好好招待你，我也很想见见我爸口里的好学生，之前那事我爸说一定不是你做的，我不就相信你了？”
傅西流听着她的话，面上是副菩萨低眉的笑：“原来如此。”
“恨我的人不少，怎么可能是你做的呢？当时想到把你牵扯进来，心里确实过意不去，所以一直忍着没联系你呢，你看，你这不是顺利考上大学了吗？”
“嗯，谢谢您。”
“我一看你，拿到了京大金融系的录取通知书，还有个住疗养院的植物人养母——抱歉，我该婉转点——得负担高额的护理费用，还好咱们之间没什么实质性冲突。”
“您直说吧。”傅西流站起来，棉签的小棍在手指间转了好几圈，然后被丢进垃圾桶，他扭头看向她，等着她说出更有趣的话。
“这么缺钱，但又这么优秀。我最见不得好人受苦，不如我给你安排个简单的工作，也免得你念大学还要操心钱的事。”
傅西流的笑容十分雅正，勾着唇角认真分析她的话：“看来您有好主意，不知道有什么工作我可以胜任。”
要是对面这人不是傅西流，换成其他能让她说出这话的角色，梁依山肯定发挥她那不着调的本事，直接拿下三路当引子——不是流行强取豪夺戏码吗，让傅西流也过把当金丝雀的瘾。
可惜，偏偏是个有本事的傅西流，把他拘起来不用，既难为他又难为自己。
“傅西流，”梁依山此时摸准了自己的良心，叫起他的名字略郑重，不像方才那样满含戏谑，“我身边缺个能用的人。”
连一声轻嗤都没有，他很安静。
就这么静静地蹲下，撕开纱布包装，敷到她伤口上，医用胶带一条条撕扯，声音干脆。
梁依山以为他想岔了，又补充：“你年纪太轻，又刚到玉京，很多事可能不了解，梁家在玉京这些年……”
“我还听不懂这些。”
梁依山急停，此时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到底傅西流才十八，一个从西霖州那种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长大的小子——不是人人都能如她预期般发展，十八岁，就是个孩子。
他够精明，但好像，用着很难趁手。
梁依山是个讲究人，慢慢放松了思绪，没刚才那么激动跳跃，多少有几分可惜——她这算是好言好语相劝了吧，软的不行是不是说明能来点硬的玩玩？
至于押错了宝？
那不能。
已经投入太多，沉没成本在此，早就把他傅西流的身价垫高了。
“我担心你对玉京这地方太生疏，不小心又着了别人的道。”梁依山从善如流。
傅西流替她处理好，又耐心地收拾垃圾，把药箱归位，一切做完后，重新走到那副水墨画下，抬头，悠悠道：“您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我现在已经找了份兼职，才干了一周，就这么解约不太好。”
心里着实可惜，百闻不如一见，见了便生龃龉，都觉得对方实在不如传闻里那么伶俐。
傅西流感激她爸为他做的一切，因此更惋惜，恩人的女儿竟也不过如此。
“你那也算工作？我知道你现在在哪打工呢，那地方不太正经吧。”梁依山刻薄起来，问得假意天真。
傅西流无奈摇头：“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一个开价很高的酒吧，暂时舍不得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