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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那秋读完久久未语。她让人把这段话刻在校门石碑上,并将学堂正式命名为“暖心塾”。

开工当日,林伯竟亲自来了。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拄着一根老竹竿,脚边放着十几个沉甸甸的麻袋。“新晒的海米、紫菜粉、还有我自己腌的虾油。”他说,“不够的话,下个月再寄。”

“您这么大年纪,何必跑这么远?”美那秋红了眼眶。

“傻丫头,”林伯咧嘴一笑,“你们做的是饭,我送的是命。我这条命啊,早跟海绑在一起了。只要潮水还涨落,我就不会停。”

午后,一辆破旧面包车缓缓驶入工地。车门打开,走出一位轮椅上的老太太,银发整齐盘起,眼神清亮如秋水。她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抬着一口密封木箱。

“请问……这里是‘心饪学堂’吗?”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陈素英。”她说出名字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王美玉倒吸一口凉气:“您……您是‘南味双绝’之一的陈师傅?三十年前您做的‘雪里藏梅’轰动餐饮界,后来突然隐退,没人知道去向!”

老太太微微颔首:“当年我丈夫病重,我说要陪他走完最后一程。结果他走了,我也丢了心气,躲进了深山。直到最近看到你们的直播。”她指了指木箱,“这是我毕生整理的《百味归心录》,共一百零八道失传菜谱,皆以情感为引,火候为魂。本想带进棺材,但现在……我想交给你们。”

美那秋跪坐于地,双手接过钥匙。打开箱子那一瞬,一股陈年宣纸与干花混合的香气弥漫开来。每一页都用工整小楷书写,旁注批语如诗:

>“此味宜赠别离之人,食之可解千言万语之重。”

>“火候须如守夜,急不得,怠不得。”

最末一页,压着一张泛黄合影:年轻的陈师傅与另一位女子并肩而立,手中各持一碗汤,笑容灿烂。背面写着:“与阿梅姐摄于1985年冬至,南味初成日。”

美那秋猛地抬头:“阿梅姐……可是赵婆婆?”

陈师傅点头:“她是我的师姐,也是唯一懂我手艺的人。她走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有个小姑娘接过了她的梅花醋。我当时不信,以为她糊涂了。可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东西,真的不会断。”

当天夜里,美那秋翻遍《百味归心录》,在第三十七页停下:一道名为“照影”的甜汤,原料竟是月见草、冰糖与陈年梅汁,功效栏写着:“治孤独症,尤适长期压抑者,饮后易梦见所思之人。”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过一句话:“等你遇到另一个‘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世间的缘分,从来不是偶然。”

三天后,第一位学堂学员入学。是一位四十岁的清洁工阿姨,丈夫酗酒家暴多年,离婚后独自抚养自闭症儿子。她颤抖着双手签下协议书:“我不会说话,也不识多少字,但我每天擦地板时都在想,要是能做顿让孩子愿意开口吃的饭就好了。”

美那秋握住她的手:“你会的。因为你心里有爱,这就够了。”

课程从最基础的洗菜切菜开始。第一天,阿姨削土豆皮时划破了手指,血滴在菜板上。她当场崩溃大哭,说觉得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美那秋蹲下来,用纱布包住她的伤口,轻声说:“疼吗?”

她点头。

“可你还是继续削完了剩下的五个土豆,对不对?这就叫‘心饪’。不是完美无瑕,而是明知会痛,仍愿意去做。”

一个月后,那位阿姨做出了人生第一碗“传家福?春晖”。她没舍得吃,打包带回给儿子。第二天清晨,孩子主动走到厨房,指着空盒子,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妈”。

整个学堂为之落泪。

与此同时,S-0723已搬离老居民楼,在社区中心租下一间十平米的操作间,挂起“心饪驿站”牌子。他不再追求热度,每日只接待预约客人,每人限一份看有,附赠一张手写卡片:“这一口,送给最想你尝到它的人。”

某日傍晚,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驿站,默默吃完后掏出支票本:“我想买断你的配方。”

S-0723摇头:“不卖。”

“我可以给你三百万,品牌包装、连锁扩张,让你一年赚够别人一辈子的钱。”

“我说了,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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