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窑堡给陈敏儿准备的房间很快安排好,就在子桑房间旁边,倒也方便。
告别卫沧,子桑直接留在了陈敏儿的房间。
“师娘有话对弟子说?”陈敏儿为子桑挪好凳子。
坐下后的子桑开门见山,“被误认为是男子,是不是很苦恼?”
陈敏儿垂下脑袋,“一开始会,后来次数一多,也就习惯了。不过像这次这么尴尬的,还是头一回。给师娘添麻烦了。”
“说什么话呢?那个时候不站出来,还能当你师娘?”子桑白陈敏儿一眼,伸手给两人倒茶。
“弟子来。”陈敏儿赶紧接过茶杯与茶壶。
子桑也没客气,任由陈敏儿去忙,只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望着她。
被一道让她根本无法忽视的目光注视着,陈敏儿一时间有些心慌。
好不容易将茶倒好递出,眼见子桑接过去的同时朝她笑了笑,尔后仰头浅饮,陈敏儿只觉得心都化了。
垂眸的睫与纤白的颈,点缀素手未遮掩住的一角红唇,如雪地里梅花绽放。雪的白,枝的沉,梅的艳,悉数闯入眼帘。
怎么会有女子生得这么好看,这么充满女性柔媚的韵味?
相比起来,她与男子又有何异?
陈敏儿迅速挪开视线低下头。
荒唐,她连指望像寻常女子一般“长得像个姑娘”都办不到,竟然拿师娘作比。
“怎么啦?这个神情?”子桑的声音在对面响起,轻软妩媚。
陈敏儿抬起头,苦涩笑了笑,“没什么,觉得师娘好看,挺羡慕的。”
同样打娘胎里出来,差别怎么这么大。
她正唏嘘,对面子桑突然上身前倾。
精致的脸庞靠近,放大后尤其不知道视线该落在哪里。
“敏儿你有没有尝试过化妆?”子桑问。
原本心脏都快要忘记跳动,听这么一问,陈敏儿瞬间怔住,好一会儿才咽了咽喉咙坦白道,“试过,不过很难看就是了!”
想着装扮下,或许能不让那么多陌生人误会,她也曾经偷偷试着涂脂抹粉。然而结果何止是难看,简直就是灾难。如同五大三粗的汉子强行扮娇娘,能将大活人吓出三里地。自那唯一的一次以后,她彻底放弃。
子桑盯着她的眉眼仔细端详,忽然唇角上扬,眼底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来,我给你化个!”
“不,师娘,我这张脸化不了。”陈敏儿着急。她倒不是担心化出来难看,她担心子桑忙活半天后失望。
子桑一边自芥子锦囊中取出胭脂水粉,一边瞥陈敏儿一眼,“不相信师娘的手艺啊?”
“没有,就是,就是……”底子太差,神仙之手也无力回天。
陈敏儿急得头顶冒汗,然而子桑已经将东西摆放好。
“就是什么就是?端正坐好!”
被子桑直直盯着的陈敏儿无法,只得认命般乖乖坐着。
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只好盯着桌上似乎在端详胭脂水粉的小鸟。
陈敏儿此刻觉得,她还没只鸟自由。
塑造角色不同阶段时采用不同妆容,往往有奇效,是在演技的基础上锦上添花的一笔,为此子桑特意研究过一段时间化妆。
不同剧组的化妆师水平有高有低,她自认为有几分心得。给陈敏儿处理完眉毛,子桑正式开始施展拳脚。
陈敏儿从来没有这样坐立难安过,她几乎能想象出来子桑看到她上完妆后失望的神情。
好好的她提什么“羡慕”?
柔软的指腹沾了粉,在脸上细细密密轻敷,眼前子桑如同作画一般,半仰着头为她上妆。
陈敏儿垂眸盯着眼前这张因为认真而褪去媚态的脸,不知不觉目光就落向子桑的心口。
形状极其好看,引人不禁遐想,不知道衣襟内是怎样美妙的风光。
玉石吊坠之下肌肤细腻,在灵火照耀下散发温润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