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晚摇了摇头,把空药瓶塞回包里:“不急,案子要紧。我这儿还有药,能撑一阵子。”
顾云舒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人啊,总是这么固执。我说不过你,但别硬撑着,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宁向晚望着她的眼神,心里那点因自卑而起的阴霾渐渐散开。
她举起咖啡杯碰了碰顾云舒的杯子,轻声道:“知道了。先看案子吧,凶手可不会等我们。”
宁向晚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暂且搁置,重新将视线聚焦在会议室的白板上。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殡仪馆案的线索,红笔圈出的疑点与蓝笔标注的证据交织,像一张亟待解开的网。
目前掌握的证据,还没法彻底排除这名凶手是当年《人鱼案》的共犯,甚至不排除他就是当年的凶手。
宁向晚的指尖点在白板上,眉头紧锁道:“我们又卡在这个节点了。”
顾云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白板,沉吟道:“你看这键帽和所谓怪物的作案手法,明显透着拙劣。
当年那几个死者,都是吞下燃烧的键盘键帽自杀的,手法利落得几乎找不到破绽。”
宁向晚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将键帽、硝基甲烷、苯丙氨酸、三个词圈在一起。
她用箭头连接起来说:“也就是说,这两个物品混合后能产生致幻效果,而当年的死者,胃里都有燃烧后的键帽残留物。这两者看似有关联,却又透着说不通的违和。”
顾云舒颔首道:“没错。如果真是同一人,没必要突然改变手法,还做得这么粗糙,简直是多此一举。”
宁向晚猛地一拍手,眼神骤然亮了起来,说道:“模仿!他是在模仿当年的《人鱼案》!”
只是这模仿秀,显然算不上成功。
凶手刻意留下与旧案相似的痕迹,无非是想把警方的视线引向陈年旧案,甚至误导他们联想到所谓的怪物与超自然现象。
可之前林坤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那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怪物根本无法存活,甚至需要在200米范围内靠血液供养。
按照那样的排血量,凶手若真要控制怪物这么久,早就该失血而亡了。
所以从一开始,那些关于怪物、超自然现象的传闻,都是凶手用来转移视线的烟雾弹。
宁向晚顺着思路往下说,指尖在白板上划出一道弧线,说道:“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得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顾云舒认同地点头:“现在看来,当年《人鱼案》的凶手应该还在潜逃,而这次的凶手,手法与他有明显出入,绝非同一人。”
那他为什么能对当年的案子这么清楚?
宁向晚顿了顿说道:“甚至连泰国邪教的那些手法都了如指掌。要么是当年的目击者,要么就是对那个邪教的运作模式极其熟悉的人。”
顾云舒拿起桌上的案卷,翻到记录着《人鱼案》细节的那一页:“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说明他与过去的案子脱不了干系。
现在至少可以确定,这两个案子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接下来,该查的是那些与《人鱼案》有牵扯,却又被她们忽略的边缘人物了。
宁向晚看着那行字,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白板上的线索似乎在这一刻重新串联起来,像散落的珠子被穿成了链,虽然还不完整,却已隐隐透出真相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