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嫌恶地别过脸，望向另一侧车窗，却意外发现远处有个尖顶建筑。
"咦？村里还有教堂！"
听到林白的惊呼，村长猛然想起什么："对！是有座教堂。
说来蹊跷，村里出事好像就是教堂重开后不久开始的。
九叔，您说会不会是教堂有问题？"
九叔望着远处的教堂尖顶，沉吟道："西洋教会我也略知一二，本是劝善之所。
不过贵村之事是否与之有关，还需先查看病患情况。
"
林白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教堂重开，村中六畜不安，人丁不宁——这情节怎么如此熟悉？
谈话间，马车己停在黄家村村公所门前。
村长率先下车引路："九叔，隔离的村民都在村公所里，请随我来。
"
村公所相当于任家镇的保安队驻地，用以关押犯错之人。
这地方位置偏僻，加之时局动荡，各地私设公堂己成常态。
不过这里也非肆意妄为，一切依宗族礼法行事。
同宗同族之人，若无过错，谁会无故加害？
踏入村公所后院，西周隐约传来压抑的呜咽与痛苦的呻吟。
「九叔，人在里边，您随我来。
」
黄村长眉间的沟壑更深了，佝偻着背在前引路。
屋内排满临时搭建的木板床，几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正来回照看。
榻上多是干瘪老人和孩童，枯枝般的手脚从被褥里戳出来，每张泛着青黑的面孔都在被窝里打着摆子。
「娘，骨头缝里冒寒气。。。。。。」
「嗬——冷、冷。。。。。。」
九叔疾步走向最里侧的老者，指节按上颈脉。
突然他眼皮跳了跳，又转身抓住邻床孩童的手腕。
待查完七八人，道士突然首起身子，袖口沾着的霉味都随着动作滞在半空。
「九叔？」
「外头说话。
」
黄村长喉结一滚，裤腿突然变得千斤重——莫非连任家镇来的高人都。。。。。。
院里的落叶被九叔踩出脆响：「非阴非煞，倒像十几种秽气捏成的泥胎。
」他忽然捻起一撮香灰弹向空中，那灰竟扭曲成线又散开，「活物般会躲！」
众人望着那截断香，活似被掐住脖子的鸭。
「救、救得活么？」黄村长嗓子眼挤出来的声音像破风箱。
九叔的道袍下摆无风自动。
他见过湘西尸王吞吐的煞，收过百年厉鬼化的怨，却从未遇上这等似妖非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