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凶手……是我。”
这西个字就跟西颗没引线的炸雷，在每个人脑子里无声炸开。
没巨响，却把整个灵堂的空气光线跟时间，全给震碎了。
一切都凝固了。
司仪张着嘴忘了呼吸。
宾客们脸上八卦的神情，僵硬成惊骇的石膏面具。
顾家的族亲们，一个个跟被掐住脖子的鸡，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站在风暴最中心的林书文，脸上那副稳操胜券前来问罪的温和笑容，就跟被零下二百度的液氮瞬间冻结，然后寸寸碎裂，剥落。
他准备了上百种应对方式——
顾远山的抵赖愤怒威胁跟收买……
但他唯独没算到这一种。
自爆。
对方居然选了最不合逻辑也最没法反驳的方式，首接抽走了他脚下赖以立足的所有基石。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带炸药包冲进敌军司令部的刺客，却发现司令官早就笑着，坐在一整座军火库的引爆器上。
而顾清茹和沈迟，两个人跟被输入了悖论程序的超级计算机，这一刻，双双宕机。
所有的推论所有的证据链，那本日记那枚袖扣那碗加了料的汤……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指向了二姑妈顾婉清。
可现在，顾远山，这个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俯视一切的男人，却亲口认了罪。
这不合逻辑。
这不合理。
这……
很恐怖。
因为当一件事实开始公然违背所有逻辑时，那只有一种可能——
有个更强大的力量，正在强行的扭曲逻辑本身。
顾远山没给任何人从这片思维废墟里爬出来的时间。
他一步一步，从主位上走了下来。
他的背不再挺拔，微微佝偻，就好像这迟到了二十年的真相，终于把他这根撑起家族的顶梁柱，给压垮了。
他的脸上，没了那种运筹帷幄的平静，只剩一种浸入骨髓的让人动容的疲惫跟悲凉。
他活像一个终于决定卸下所有伪装，迎接最终审判的孤独罪人。
他走到林书文面前，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居然带着一丝歉疚。
“林先生，很抱歉，让你跟你的家人，背负了二十年的冤屈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