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寂静,是一切恐惧的温床。
福伯从外面反锁厚重房门。
那一刻,顾清茹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真空棺材。
这个棺材,名字叫房间。
声音、光线、希望……
所有的一切,都被那扇门无情的隔绝在外。
她无力的靠着门板滑落在地,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像给这场注定失败的囚禁敲响沉闷绝望的丧钟。
游戏,才刚开始。
而她,连棋盘边界都还没摸到,就己经被夺走所有棋子。
她目光茫然的投向房间里唯一能跟外界联系的窗户。
窗外夜色渐深,庭院灯光把草坪染上一层诡异昏黄。
玻璃上清晰的映出她自己的倒影。
一个穿素色长裙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女人,正用同样的姿态蜷缩在冰冷地板上。
那是她。
或者说,本该是她。
忽然,顾清茹瞳孔猛的一缩。
她看到,就在自己清晰倒影的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团极淡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
那黑影轮廓扭曲模糊,像一缕被拉长的人形浓烟,又像一滩黏在玻璃上活了的石油。
它就那么静静的,用一种近乎亲昵的姿态贴在她倒影背后,仿佛一个如影随形的看不见守护灵。
不。
那不是守护灵。
那是昨夜差点吞噬他们,此刻却温顺趴在爷爷脚边的……吃人怪物!
这一瞬间,顾清茹只觉得一股能冻结灵魂,比面对顾远山时更阴冷的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它跟来了!
不,不是跟来了。
它被种在了自己身上!
就像一个无形只有在镜面反射中才能窥见的烙印!
顾清茹不是一个会被轻易吓傻的女人。
她那顶级策划师的大脑短暂宕机后,立刻被求生本能强行重启。
幻觉?
是昨夜的惊吓跟爷爷的心理暗示,共同导致的PTSD?
她需要验证。
她强撑着站起身,刻意的缓缓的走到房间中央。
窗户倒影里,那个影子也跟着她一步不离,像个忠实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