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昂的脸己经从幸灾乐祸变成了猪肝色。
他被沈迟那句废物给破防了，正要拍案而起。
二姑妈顾婉清则站在一旁，眼神里是几乎藏不住的大功告成的得意跟享受。
她甚至体贴的扶住了快站不稳的顾清茹，柔声安慰着：“好了好了，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那姿态，像一个欣赏着斗兽场里两只野兽血腥撕咬又优雅的罗马贵妇。
她赢了。
她不仅用鬼跟药物击溃了他们，还让他们反目成仇互相毁灭。
这出戏，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
就在这场闹剧即将推向最高潮时。
“够了。”
一个苍老又沙哑，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是顾远山。
那位从头到尾都端坐在主位上闭着眼捻着佛珠，仿佛置身事外的顾家掌门人。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愤怒没惊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又冰冷的平静。
全场登时鸦雀无声。
顾清茹停止了哭泣，沈迟也收起了愤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真正的大家长身上。
“家门不幸。”
顾远山不紧不慢的吐出西个字，像是在做一个最终的总结。
他的目光慢慢的扫过顾清茹，又扫过沈迟，最后落在了他最疼爱的最和蔼可亲的二女儿顾婉清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没一丝波澜。
但就是这片平静，却让顾婉清脸上那得意的微笑一下子僵住。
一股莫名又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上了她的心脏。
顾远山放下手中的佛珠，用一种陈述事实又淡漠的语气，慢慢说道：
“婉清，这出戏你导的不错。”
“但是，演员的演技太浮夸，剧本的漏洞也太多。”
他顿了顿，拿起餐巾慢悠悠的擦了擦嘴角，仿佛在评价一场与自己无关的三流舞台剧。
然后他抬起眼，那冰冷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一刀剖开了顾婉清所有的伪装。
“收场吧。”
“在我的葬礼开始前，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多余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