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的心轻轻跳了一下。
她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朝着肖怀宇的方向挪了一小步，声音不大，带着她特有的温软和真诚：“肖怀宇，恭喜你啊。物理竞赛省一，还差点进了国家队……高一就拿到的，真的……特别特别厉害。”
她仰着脸，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钦佩和由衷的喜悦，像小时候看他飞快解开她束手无策的九连环时一样。
肖怀宇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阮绵绵的脸上。
阳光跳跃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映得她眼睛亮亮的。
那句“特别特别厉害”从她柔软的唇瓣间吐出，带着独属于她的温润气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他看似波澜不惊的心湖深处，激荡起一圈圈只有他自己能清晰感知的、滚烫的涟漪。
周围妈妈们关于花费的讨论、走廊的嘈杂，瞬间模糊成背景音。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她声音里的那份真诚，那份源自十几年年相伴相知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粹赞叹。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心尖涌向四肢百骸，比任何奖状和掌声都更让他感到满足和雀跃。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还是那副安静内敛的样子。
他迎上她的目光，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哑：“嗯，谢谢。”
那声“谢谢”比平时似乎多了一丝温度。
这简短的回应，却让阮绵绵觉得安心。
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连衣裙的腰带。
想起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北湾大学”，那是属于他的、清晰可见的未来。
她迟疑了一下，轻声问，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探寻和对距离的隐忧：“肖怀宇你以后是打算考北湾大学吗？”
顶尖学府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仿佛带着一种天然的距离感。
肖怀宇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和绞紧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坦然迎上她带着好奇和一丝紧张的眼眸。他点了点头，他低声道：“嗯。下次竞赛顺利的话，保送北湾大学概率很大。应该……就是那里。”
声音不高，清晰地传入阮绵绵耳中。
北湾大学……
这几个字眼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落下。
阮绵绵的心轻轻一沉。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两人未来轨迹的巨大分野。
物理的殿堂在北，而她旋转跳跃的舞台，可能在南。
“北湾大学……真好。”阮绵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带着真诚的祝福，但眼底深处，还是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微黯。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光洁的地砖上两人的影子，声音轻软，带着迷茫和憧憬交织的柔软。
“我……还没想好具体考哪里。艺考的话，北湾舞蹈学院、国家艺术学院、或者滨海舞蹈学院……都行。具体……要看专业考试和文化课了。”
她的前路，充满了需要奋力一搏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