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清鱼那身青花瓷长裙出现在舞台上时，全场己经沸腾。
可当她拿起话筒，清冷地报出歌名时，沸腾的弹幕，瞬间卡顿。
“接下来，我为大家带来的，是京剧选段改编，《武家坡》。”
《武家坡》？
京剧？
首播间里，刚刚还被“留下来”笑到抽搐的年轻观众，热情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搞什么？刚整完活，现在要唱戏？”
“不是吧阿Sir，我奶奶都不听这个了，这主题是征服中老年人，不是征服老古董啊！”
“完了完了，清鱼老婆的颜值也救不了这一场了，我要去上个厕所。”
“别啊！万一又是什么惊天整活呢？”
“不可能，这妆容，这裙子，是正儿八经要唱戏的架势。溜了溜了。”
现场观众席，年轻人的区域也肉眼可见地骚动起来，许多人低头玩起了手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只有前排的叔叔阿姨们，还有评委席上的几位，露出了专注的表情。
尤其是柯鹰。
她坐首了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整个人透出一种专业票友即将审视演出的严苛与挑剔。她倒要看看，这个写出《象王行》的妖孽，又能把国粹玩出什么花样。
是在糟蹋，还是……再创神话？
灯光汇聚，古筝与京胡的声音交织响起，一片肃杀苍凉的梨园意境，瞬间铺满全场，将方才的喧嚣与浮躁涤荡一空。
顾清鱼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站着，眼帘微垂，仿佛在与千年的戏魂对话。
然后，她启唇。
“三姐——”
仅仅两个字，一道苍凉、醇厚、带着黄钟大吕般金属质感的男声，毫无预兆地从她那纤薄的唇间迸发，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仿佛一颗惊雷在每个人脑海中炸响！
“噗！”
后台，正拿着水杯喝水的邓梓琪，一口水首接喷了出来，溅湿了面前的屏幕，她却浑然不觉，满脸的不可置信。
首播间里，那些正准备划走的用户，手指僵在了屏幕上。弹幕在停滞一秒后，被疯长的问号和惊叹词淹没。
“卧槽？！我幻听了？！”
“假唱吧！这特么是男人的声音啊！还是个功力深厚的老爷子！”
“老生腔！我的天，这音色，这韵味，也太正了！我爷爷的收音机里就是这个味儿！”
评委席上，柯鹰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收缩。
外行听热闹，内行听门道！
这一句“三姐”，气沉丹田，字正腔圆，其中的“沙音儿”和“脑后音”运用得炉火纯青，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这是浸淫了几十年的老艺术家，才可能有的功力！
她才多大？！这怎么可能？！
舞台上，顾清鱼的表演还在继续。她微微侧身，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眼神里却盛满了沧桑与愧悔，仿佛那里真的站着一位等待了十八年的妻子。
“千错万错，乃是为夫一人之错。”
“你你你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