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星城节目组指定酒店，总统套房。
助理小苏头戴着那个刚加急送到的独角兽头套，视野憋闷，呼吸困难，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和人生都走到了尽头。
她手里捏着一张A4纸，上面是顾清鱼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的台词，字迹清隽，内容却堪称精神污染。
“姐……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小苏的声音透过头套传来，闷得像是在水下说话，“《布拉格广场》刚封神，全网都在吹你的艺术性。我们现在发这个……这不叫固粉，这叫提纯，能把粉丝首接提炼成二氧化碳那种！”
沙发上，顾清鱼正盘腿坐着，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正在抖音特效库里认真筛选。
她头也不抬，指尖在一个名为【胖脸宝宝】的特效上停住，点了下确认。
“神坛太挤了，也太冷。”她打开前置摄像头，屏幕里瞬间出现一张被特效拉扯到五官模糊的滑稽大脸，“我下去透透气，顺便……接点地府的阴气。”
小苏：“……”
姐，求你下凡后不要再接地府了！
顾清鱼将手机架在三脚架上，冲她招了招手，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准备开会”。
“开拍。记住我跟你说的，身体从左到右轻微摇摆，演出那种……不自信的嚣张感。”
小苏深吸一口气，认命了。
行吧，谁让老板是仙女（疯子）呢。
她走到镜头前，酝酿了三秒，用尽毕生演技，从喉咙里挤出那句羞耻的台词：
“我，是一个凶残、冷酷、蛮不讲理的绑匪！”
“卡。”顾清鱼的声音响起。
小苏一个激灵。
“你的‘凶残’里，带了三分委屈，两分认命，还有五分想下班。重来。”
小苏快哭了。一个沙雕视频而己，为什么要求这么高！
第二次，第三次……
在顾清鱼堪比片场暴君的精准指导下，小苏终于找到了那种“又菜又爱玩”的绑匪精髓。
轮到顾清鱼的戏份。
当她顶着【胖脸宝宝】特效，夹着嗓子说出“我是你的清清baby呀~”时，小苏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重击。
当她五音不全地嚎着“我们一起学猫叫”时，小苏捂着耳朵，发自内心地咆哮出台词：“别唱了！这是在侮辱我的偶像！”
——这句是真情实感，不用演。
拍摄的最后一幕，是小苏对着关掉特效、恢复了神颜的顾清鱼，说出那句点睛之笔的台词：
“滚！你就是个想蹭我们家清鱼热度的十八线小网红！”
说完，她“一脚”将顾清鱼踹出镜头。
“CUT！”顾清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毫无波澜。
她拿过手机，熟练地用剪辑软件卡上BGM和音效，配上结尾那段阴阳怪气的新闻联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耗时不到十分钟。
小苏摘下头套，头发被汗水浸湿，看着顾清鱼那张清冷绝美的脸，由衷地感到一种恐惧。
这个女人，她不仅对音乐有着魔鬼般的掌控力，她对如何精准地制造“沙雕”这件事，也专业得可怕！
“发了。”顾清鱼点击了上传按钮。
视频，发出去了。
小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屏幕。
一秒，两秒……
手机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