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行……第三个……是……【我是个坏女人】？”
这个ID一出来，弹幕的画风瞬间变了。
“卧槽！这个ID，有故事啊！”
“姐姐好飒！我喜欢这个ID！”
“快快快！坏女人姐姐，请开始你的表演！一定要整个狠活儿！”
顾清鱼也看到了这个ID，她对着镜头，平静地呼唤：“@我是个坏女人，请说出你的命题。”
几秒后，一条付费弹幕，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飘了出来。
【我是个坏女人】：“主播，我能……点一首关于后悔的歌吗？”
后悔？
这个词让首播间的气氛微微一沉。
没等众人反应，第二条付费弹幕紧随而至，那是一段长长的，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敲出来的文字。
【我是个坏女人】：“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我今年二十西岁，在KTV做‘公主’，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我是个坏女人】：“我上高中的时候，学习很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后来，我谈恋爱了，为了一个说会爱我一辈子的小混混，跟家里闹翻，辍学跟他走了。结果不到半年，他腻了，把我扔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自己跑了。”
首播间的弹幕，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沉重的故事吸引，静静地看着。
【我是个坏女人】：“我没脸回家，也没学历，为了活下去，就……就做了这个。一做就是六年。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烂到底了。”
【我是个坏女人】：“可是，我前几天，碰到他了。”
【我是个坏女人】：“他在我们KTV办单身派对，马上要结婚了。他搂着他那个看起来很干净、很漂亮的未婚妻，向朋友介绍说，那是他公司的行政。然后，他趁他未-婚妻不注意，偷偷塞给我一千块钱，贴在我耳边说，‘找个好人嫁了吧，别干这个了’。”
轰！
这条弹幕，像一颗炸弹，在数百万人的心湖里炸开了锅！
“操！这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气得浑身发抖！他把人推下深渊，回头还假惺惺地劝人从良？”
“抱抱姐妹！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混蛋！你比他那个未婚妻干净一万倍！”
“这不是坏女人，这是遇人不淑的好女孩啊！”
屏幕上，那个ID还在继续用血淋淋的文字，剖开自己的伤口。
【我是个坏女人】：“那一刻，我没觉得恶心，也没觉得愤怒。我只是……后悔。我看着他和他未婚妻的样子，我就在想，如果我当年没有遇见他，我是不是也能像他未婚妻一样，穿着干净的白裙子，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嫁一个好人。”
【我是个坏女人】：“主播，我不要什么安慰，也不要什么同情。我只是……特别后悔。你能为我这种人，写一首歌吗？一首关于后悔的歌。”
当最后一条弹幕发送出来，整个首播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刚才《暖暖》带来的那份温暖与甜蜜，在这一刻被现实的冰冷残酷冲刷得一干二净。
后台，文工团办公室里，李副团长脸上的笑容早己消失，他端着保温杯，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