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苏打开门，一个脸颊带着婴儿肥，身材娇小的女孩探进头来，一双大眼睛亮得惊人。
“请问……顾清鱼老师在吗？我叫邓梓琪。”
女孩的普通话带着软糯的港岛口音，手里死死攥着自己的选手牌，显然紧张到了极点。
顾清鱼认出了她。前世那位以铁肺闻名的歌坛小天后，在这个世界，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你好。”顾清鱼点了下头。
邓梓琪被他那张脸在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力震得有些发懵，她用力掐了一下掌心，才鼓足勇气冲进来，激动得几乎破音：
“顾老师！你的《泡沫》我单曲循环了整整三天！太神了！特别是你自己写的词曲，简首……简首就是艺术品！”
她像个狂热的信徒，看向顾清鱼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神祇的崇拜。
“谢谢。”顾清鱼的回答依旧言简意赅。
又是这种冰块一样的态度。
邓梓琪非但没有气馁，眼中的战意反而燃烧得更旺。她握紧小拳头，像一只鼓起全身勇气的仓鼠，大声宣告：
“我这次也准备了一首超有爆发力的歌！顾老师，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追上你的！希望我们都能杀进总决赛，到时候，在那个最高的舞台上，堂堂正正地一决高下！”
她的话里，充满了属于年轻人的，对梦想和舞台的炙热与执着。
总决赛？一决高下？
顾清鱼看着她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比赛好累，躺平多好。又来一个被梦想烧坏脑子的。
他的目光在邓梓琪身上扫了一圈，然后，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般的认真口吻，彻底浇灭了她所有的热血。
“好啊。”
邓梓琪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像被点亮的万千星辰。
“等比完赛，”顾清鱼慢悠悠地接下后半句，“有空一起去澡堂蒸个桑拿。”
“……啊？”
邓梓琪脸上的表情，从狂热到错愕，再到彻底石化，只用了0。5秒。
她的大脑蓝屏了。
桑……桑拿？
两个女歌手，第一次见面，不聊音乐，不聊梦想，不聊化妆品，而是……约澡堂？
这是什么她从未听说过的，圈内最新社交礼仪吗？
顾清鱼见她一脸茫然，还以为自己没解释清楚，又无比贴心地补了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嗯，蒸一下，排排身体里的湿气，对保护嗓子有好处。”
这个理由，硬核、强大，充满了令人无法反驳的中医养生智慧。
邓梓琪彻底凌乱了。
她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铁肺，此刻连顺畅呼吸都做不到。这位清冷如仙的顾老师，她的思维回路到底是怎么构造的？
“那个……我……”
“邓梓琪老师！到您准备了！”门外，工作人员的催促声宛如天籁，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拯救回来。
“啊！好！我马上来！”
邓梓琪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出了休息室，跑出几步，还不死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嘴里仍在失神地喃喃自语。